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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精界之行(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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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王,请带梓曦离开。”

    “不要,我不走!”

    我死拽着洛痕哥哥的衣袖不放,一旁的花王只是冷眼看着我们,并没有强行带我离开,当然,以她现在的灵力修为,也拿我没办法。

    “梓曦,你忘了我们为何会站在这里么?”

    我拼命地摇着头。没有,我没有忘。可明明是自己的一意孤行,却要将无辜的洛痕哥哥拖下水,我到底还要作多少孽才够?

    “一定有别的办法的,我们走,我们找小沐去好不好?他一定有办法的!洛痕哥哥……”

    他没有再理我,只是别过头去不看我,一双手开始掰我拽着他衣袖的手指。可是,他掰开一根,我就又会立刻缠上去,我不能放手啊!

    我不知道,是不是脸上无故长出的这颗泪痣的缘故,一直自以为坚强的我,居然变得这么容易落泪。

    “瑾儿,瑾儿你帮我一起劝劝洛痕哥哥啊!”

    我的十指已经快抓不住了,因为我浑身都颤抖得厉害。泪水开始拼了命地往外泄,我确定,洛痕哥哥是知道我哭了的,我的泪全滴在了他的手上。可他却没有像以往那样立刻来安慰我、哄我,而是用了很大很大的力气,终于将我一把甩开了。

    之后,他转过身去,仰头大吼:“花王,快带她走!”他的声音很大,震耳欲聋,可并没有把我震倒。我不能倒下,我想要阻止他,想要继续再上前去拉他,可瑾儿却挡在了我面前。

    她紧咬着的唇终于松动开来,下唇之上,早已被她自己咬出一排血痕。

    “梓曦,你不想恢复记忆了么?”

    “……瑾儿,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只要告诉我,你还想不想恢复记忆?”

    我开不了口啊!我想,我真的好想,现如今,恢复记忆和报仇雪恨,是我赖以生存的动力,要我放弃,绝对不可能。只是这真的需要付出血的带价么?而且,偏偏一定是要用洛痕哥哥的血!

    “这就行了。”

    “什么!瑾儿你说什么行了,我还什么都没说啊!”

    “你的沉默就是答案。花王,带她出去吧。我们会帮你把花救活的。”

    我不知道瑾儿到底有什么立场说这样的话,她不是魔界王族之人,她的血根本没用,那么,她是在赌上洛痕哥哥的性命么?怎么、可以……

    “瑾儿,你会不会太过分了?洛痕哥哥会有危险的,你怎么可以……”

    “放心,我会留下来陪他的。”

    “你留下有什么用?你又不是……”

    “梓曦!你信我吗?”

    瑾儿毫不留情地打断了我的话,却又问出了这么一个让我无言以对的问题。我说过,我对瑾儿的信任是盲目的,可是这种情形下,我还能无条件地信她吗?

    “你要我怎么信?拿什么信?用洛痕哥哥的命吗?”

    “只要你还愿意信我,我保证,当你再回到这花园之中,我会还你一个完好无损的墨翌洛痕。”

    瑾儿的话,我没办法说服自己尽信。

    “洛痕哥哥……”

    可是,洛痕哥哥自转身之后,便再也没有回头看我一眼,此时,听闻我的低喃,也是再没有跟我多说一个字。瑾儿的保证毫无根据,她唯一可以传达给我的信息,只有她坚定的眼神,和令人折服的语气。

    “姑娘,在一个痛失爱人的人面前,上演这样的生死别离,是否过分了些?”

    “既然你知道这种离别的痛,为何还要提出这样的要求来?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堂堂花族君王,竟然做出此等卑劣之事,也不怕被人耻笑吗?”

    我的怒吼和不敬,并没有换来花王的不满,相反的,她居然挑眉一笑:“哦?己所不欲?我所不欲的,是与我夫君的别离,这么说来,你爱上了这位二皇子殿下咯?”

    我……爱洛痕哥哥?

    这不可能!

    “梓曦……”

    瑾儿的眼神……很惊讶。

    “我没有!”

    四目相对的一刻,我莫名地恐慌。我不懂自己此时心中莫名涌出的慌张,究竟是为了哪般?

    “对,你从来没有爱过我。所以,梓曦,你出去吧,留下瑾儿陪着我就够了。”

    我终于知道,洛痕哥哥为什么要转过身去了,因为他不想让我看到他眼里的泪光,而他仰起头,则是为了防止泪水的滴落。可是,我还是伤他太深,以至于他还是忍不住回过头来看我,看这样一个无情的我。

    我上前一步,抬了抬手,想抹去他眼角的珠光,可他却往后退了一步。

    我懂了。

    “洛痕哥哥,答应我,一定不要有事……瑾儿,我信你。”

    我没有等他们俩的回答,甚至不需要花王的陪同,自顾自地跑出了花园。身后石门关上的一刹那,我听到了花王似笑非笑的嘲讽:“呵,好一个无情之人。人家为了你,连命都可以不要,你居然当着面就将他伤得体无完肤。”

    “我没资格爱人。无论谁都一样。与其让他抱着希望憧憬下去,不如直接斩断他的念头来得实际。”

    “呵,是不是太武断了?我苦守了他一千年,也从未有过像你这样决绝的想法。怎么,受过情伤?”

    “不懂情爱之人,何来的情伤?”

    相较之下,花王对我的感情世界没有一丝兴趣,反而对我的身份,充满了好奇心:“不过我很好奇,你究竟是谁?居然可以让魔界二皇子付出至如此境地。”

    “我说我是龙族之人,你信么?”

    如是说着,我挥袖撤走了瞳仁之上的伪装。可花王却在见到我墨黑色眼眸的同时,惊悚地捂着嘴道:“不可能……这不可能!”

    全世界都以为龙族尽亡了,却不知道,还剩一个苟延残喘的我。嘴角边还有未干涸的泪珠,我苦笑着牵动嘴角,不小心便吞下了自己的泪。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龙族不复存在,而独活着的我,偏偏才是最该死的那一个!”

    “怎么可能!龙族明明没有留下活口啊!一千年前,我从龙族皇城前将我夫君救回之后……”

    “你说什么?”

    我开始怀疑自己的听力有问题,花王知道她自己在说什么吗?

    “花王,你说是在哪儿救了树王?”

    “龙族皇城城门前不远处……”

    “轰——”我的脑中顿时一阵巨响!

    “你别告诉我,树王就是在那之后死的……”

    即便是自己亲眼所见,我仍不敢相信,花王,居然点了点头。那也就是说,树王他,很有可能是被我们龙族中人杀死的!但若真是这样,花王在知道我的身份之后,为何没有提及报仇一事?依照她对树王的用情程度来看,不论凶手到底是龙族的谁,身为与凶手同族的我,她一定不会放过。

    我内心挣扎再三,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口:“那……是我们龙族杀了树王吗?”

    出乎意料地,花王摇了摇头:“不,我不知道。当年我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身受重伤,而且,龙城已是一片死寂。我当时只顾着救他,并未立刻去追查凶手的下落,更没有在意龙城的异样。可当我将他带回精界之后,还未来得及问出凶手是谁,他就……就已经……后来,我又回到他出事的地方想要一探究竟,也想着,或许可以进龙城问问有没有知情人。可是,我见到的,却是已被屠灭的龙城。”

    “我想进到龙城内看看是否还有活口,但奇怪的是,整个皇城外缘,居然被筑起了一道灵力深厚的结界,我根本无法进到其中。之后,我便用花族的冥想力感应了一下城内的情况,结果是——城内并无半点龙族存活的气息。”

    无疑,当时我是活着的,但或许是因为已进入休眠状态,所以花王才没能感应到我的存在。

    不对!应该不止我才对,瑾儿不是也在么?根据洛痕哥哥、小沐和花王的说法,瑾儿根本不可能是在结界设下之后进来的,那么只有一种可能,瑾儿真的不是我龙族中人!所以,花王才没有感应到龙族的气息。

    瑾儿,她到底是谁?

    不过好在她对我似乎并无敌意,而且,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让我顿时觉得不寒而栗。龙族被灭,树王离奇死亡,这两件事的时间点,居然如此吻合。而洛痕哥哥说过,龙族是被墨翌瑾辰屠灭的,那么,树王会不会也是他杀害的?

    “花王,你觉得,灭我龙族,和杀害树王的,会不会是同一个人?”

    “或许吧,毕竟这两件事在时间上有着无法解释的巧合性。只是,我并不知道灭你龙族的人是谁,所以,我根本无从查起。”

    她不知道?难道,当年墨翌瑾辰屠我龙族一事,并未被公诸于众?

    “花王……我听说,是墨翌瑾辰,灭了我龙族,你说树王会不会……”

    “墨翌瑾辰?你是说,魔族大皇子?”

    我点了点头。

    “你听谁说的?”花王的脸上,不是找到仇人后的那种愤恨表情,居然是莫名的疑问。

    “洛痕哥哥告诉我的……”

    “他说的?”花王的表情更奇怪了。

    “怎么了?”

    “你叫梓曦是么?我能叫你梓曦吧?”

    “可以。”

    “梓曦,这件事可能有些问题。我觉得,灭你龙族的,应该不是大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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