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好人不偿命，祸害活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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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文心中奇怪，平时让苏涵带他去，苏涵不是微笑不语，就是借故离开。而今天怎么突然同意了呢？
跟在苏涵的身后，王文出了门，两人乘公交车过了十几站，在几乎快要出市区的时候才下车。
途中，苏涵一直没有说话，面无表情的坐在那，眼睛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好像陷入了某些回忆当中。
下车的地方是市区的边缘地带，属于江北市的棚户区，一条五六米宽的河穿过这里，里面尽是一些生活垃圾，‘鲜’味十足。
岸边几栋八十年代的六层小楼，就好像黄浦江旁的东方明珠一样显眼
跟着苏涵走进一个巷子，在远离了正街之后，就没有了路灯的照射，这里变的黑漆漆的，深一脚浅一脚，根本就不知道下一脚踩到的到底是石头还是冰
七拐八拐，终于在前面看到了一些光亮。
胡同口的一个电线杆上，挂着一个灯泡，一闪一闪的，跟人眨眼似地，十分的人性化
透过脑残的灯光，依稀能够看到胡同两边的墙面上，用涂料写着各种广告，以及‘在此倒垃圾者死全家’‘抓到打死打残不负责’的标语
在胡同里面绕来绕去，走在前面带路的苏涵突然停下脚步，眼睛盯着远处的一个地方。
王文好奇的顺着对方的目光看去，透过几个矮墙，只见一个用残缺的木板搭成的简易棚子里，十几个人聚在里面。
扑克、骰子，分成两帮，每帮都有七八个人。
桌子上面还放着许多钱，十块二十块的，还有五十、一百的，虽然现在还是冬天，零下的温度，但里面却是热火朝天的景象，有的人甚至敞开了怀，拎着酒瓶不停的向肚子里面灌酒
“小”“小”“小”
一阵亢奋的声音传来，王文突然觉得声音有些耳熟，所以朝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在骰子那一桌，王文赫然发现大声叫喊，面红耳赤的苏宝财
“开”
“大”
“哈哈，宝财呀宝财，你又输了怎么样，还赌吗？”桌旁的一个人大笑着对苏宝财说道。
“赌，为什么不赌？老子有的是钱”苏宝财大声说着，从兜里面掏出一张票子，押在左边，“二十，我就不信次次都是大，我还押小”
“宝财，你是不是发什么财了？哪里来的这么多钱？不仅把欠的帐还了，还有钱来赌？”
“哼哼，这是我女儿孝敬我的，你管得着吗？”
“你女儿孝敬的？别开玩笑了，你女儿会给你钱来赌？她不把你送进派出所就不错了”
“呸呸呸，别说废话，赶紧地”
“……”
王文有些尴尬的站在原地，由于这里很偏很静，所以虽然离的有点远，但依然能够听见那边的对话。
“都看见了吗？”身边的苏涵问道，这是自离开家之后，她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恩”王文点了点头，现在也终于知道苏涵为什么生气发火了。他现在也同样的生气。
借钱不请客也就算了，还用来还债，用来继续赌博？
你一个姓苏的，赌什么钱啊？
瞧你起的那破名字。苏宝财，输宝财，有多少财也不够输的
因为中心医院的院长齐德顺就特别好赌，对院长非常不满的王文，自然也十分讨厌好赌的人
前几天在齐德顺那里，就破了一万多块的财。没想到今天又破了一千块。这个年过的，一点也没有让王文感受到新一年的新气象
就在王文感到郁闷的时候，就见到苏涵从兜里面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是110吗？，四道河靠近印刷厂附近的棚户区里，有人聚众赌博，不仅影响周围居民休息，而且赌博人数众多，数额巨大，请你们务必要将他们绳之以法”说完之后，苏涵挂上了电话。
王文傻傻的看着苏涵，他有些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听错了
难道这就是大义灭亲？可是也没有这么个灭法的吧？
“你……真的报警了？”王文问道。
苏涵没有说话，脸上表情冷峻
“别介，他好歹也是你爸。虽然可恨，但你这样一报警，如果被抓，多不好呀。再说你妈妈怎么办……”
王文突然见到苏涵冷冷的看过来，赶紧把后面的话咽到肚子里面，不在说下去同时心里纳闷，今天的苏涵是怎么了？满身的杀气
而且等一下，人民警察和犯罪分子，就会因为苏涵的原故，在这里进行激烈的交锋。到时候必将引起一番鸡飞狗跳
“走吧”苏涵突然一脸平静的说道，转身向另一条路走去，就好像没看见这里发生的一切似的
王文听见后，看了看远处还在热火朝天赌博的苏宝财。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黄雀后面，还有老鹰王文无奈的摇了摇头，快步的追上苏涵。
不过走了一会儿，王文却发现，走的并不是回去的路。
“我们这是去哪？”王文好奇的问道。
“我家”
苏涵在前面带路，来到‘黄浦江’旁的‘东方明珠’前，走进其中一个堆满自行车的楼栋里
楼道里面还算不错，有声控灯，不至于摸黑。只是堆放的东西实在太多，而且花样很多，有笼子，水缸，小孩的三轮车，老人的痰盂......
门上和墙壁上也不能幸免，贴满了下水道和开锁的小广告，门神秦叔宝和尉迟恭的裤裆处还粘着治疗性病的传单，王文还在其中找到了一个卖枪的：
批发六四、七七、MP5、AK47，以及各种口径子弹。新货沙漠之鹰，M134型速射机枪，全面接受预定，月内提货，送半年保养，免费提供清洗、翻新、抛光，打蜡服务。量大从优，原厂出产，正品行货，带发票另有各种套餐……..
果然是技高人胆大，枪多不怕抓
四楼靠左，苏涵掏出钥匙把门打开，屋子不大，内外各一间，是典型的筒子房。
王文好奇的打量了一番，当他走进里屋的时候，看见苏涵手中拿着三根香，正冲着柜子上立的相框里的黑白照片鞠躬。
照片里的女人看起来四十岁左右，很漂亮，细细的看去，倒是和苏涵有几分相像
苏涵恭敬的鞠躬三次，将香插在香炉上，青烟在屋子里飘散，气味清淡并不刺鼻
“你不是想见我妈吗？”苏涵回过头，看着王文，然后看向照片，淡淡的说道，“这就是我的妈妈”
王文微微一怔，立即收起观光的心情，赶紧冲着相片恭敬的鞠躬。
“在我的印象里，妈妈很年轻很漂亮，她一直拼命的工作，养活这个家，从来都没有看见妈妈停下来休息过，而那个男人却一直在赌，赌光了妈**首饰，输光了家里的一切。直到有一天，我发现妈妈倒在楼梯口，当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没有了呼吸，没有了心跳。”苏涵的脸上带着浓浓的哀愁，声音颤抖的说道，“医生说，妈妈是因为劳累过度而死的而那一天，那个男人却依然在外面赌，一直到输光了那个月我和妈**工资，还欠了一笔赌债才回来。在得知妈**死讯之后，他连看都没有看一眼，第一句话竟然问有没有补偿款？”苏涵气愤的大声说道，这也让王文知道，为什么苏涵先前会报警了。这种恨，是不可磨灭的。也许在苏涵的心里，早已经把妈**死，归结到了苏宝财的身上。
不过苏宝财的所作所为确实让人痛恨，早知如此，王文说什么也不会借给对方钱
“好人不偿命，祸害活千年”王文叹了一口气说道，可是突然觉得这话在苏涵面前不该说，毕竟那个人是苏涵的爸爸
王文尴尬的看着苏涵，而苏涵却冷冷一笑，说道，“你说的对，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我真希望他在监狱里，永远都不要出来，为他所犯下的过错忏悔赎罪”
王文走上前，轻轻的搂住好似变了一个人似的，外表坚强而内心却柔弱的苏涵。王文理解苏涵心中的恨，恨铁不成钢其实她的内心深处，是伤心，是痛心
“对不起，又让你伤心了”王文低声说道，“都怪我，是我不合格。当了你这么长时间的男朋友，竟然连你家里的情况都不清楚”
“不怪你，是我不想告诉你的”苏涵眼睛红红的说道，“因为，我怕你在知道我家里的糟糕情况之后会离开我，所以，我都在一直回避着这件事你知道吗？以前我上学的时候，经常会有小朋友嘲笑我爸爸是赌鬼，还经常会看见爸爸被追债的人找上门，也正因为如此，我的心里有些自卑，对什么都不敢奢望。其实那个人到医院里找我要钱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医院很多人都知道……”
“所以你才不想让医院的人知道我们的关系，怕给我添麻烦？”王文打断了苏涵的话问道，双手紧紧的握住苏涵的肩膀，直视着对方。
“我听说了，你是孔杰教授的得意弟子，还是硕士，是他推荐你来的。我只是一个护士，怕配不上你......”
原来如此听到苏涵的话，王文心里的一些疙瘩终于解开了。如果苏涵不说出来，王文还一直以为，对方是嫌他拿不出手，怕领出去丢人呢
王文看着面前低着头的苏涵，她果然是一个外面坚强，实则柔弱的女人。王文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突然松开握住苏涵肩膀的手，转身朝着柜子上立的黑白相框，并从一旁拿起三根香点上，看着相片中苏涵的妈妈，神情严肃而认真
“您是一个伟大的母亲，谢谢您如果没有您，我也不会与苏涵相识您生了一个好女儿我王文保证，今后一定照顾好苏涵，不让她受半点委屈请您一定放心，我王文说到说到”
说完之后，王文朝着相片中的苏涵的妈妈深深的鞠躬三次，然后把香插在香炉内
当王文转过身的时候，却发现苏涵已经哭了，眼泪数论了整个眼眶，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流下
王文走到苏涵的身前，紧紧的把苏涵抱在怀里，认真的说道，“你放心，我不会离开你的，永远不会”
“呜……”
王文心中奇怪，平时让苏涵带他去，苏涵不是微笑不语，就是借故离开。而今天怎么突然同意了呢？
跟在苏涵的身后，王文出了门，两人乘公交车过了十几站，在几乎快要出市区的时候才下车。
途中，苏涵一直没有说话，面无表情的坐在那，眼睛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好像陷入了某些回忆当中。
下车的地方是市区的边缘地带，属于江北市的棚户区，一条五六米宽的河穿过这里，里面尽是一些生活垃圾，‘鲜’味十足。
岸边几栋八十年代的六层小楼，就好像黄浦江旁的东方明珠一样显眼
跟着苏涵走进一个巷子，在远离了正街之后，就没有了路灯的照射，这里变的黑漆漆的，深一脚浅一脚，根本就不知道下一脚踩到的到底是石头还是冰
七拐八拐，终于在前面看到了一些光亮。
胡同口的一个电线杆上，挂着一个灯泡，一闪一闪的，跟人眨眼似地，十分的人性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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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胡同里面绕来绕去，走在前面带路的苏涵突然停下脚步，眼睛盯着远处的一个地方。
王文好奇的顺着对方的目光看去，透过几个矮墙，只见一个用残缺的木板搭成的简易棚子里，十几个人聚在里面。
扑克、骰子，分成两帮，每帮都有七八个人。
桌子上面还放着许多钱，十块二十块的，还有五十、一百的，虽然现在还是冬天，零下的温度，但里面却是热火朝天的景象，有的人甚至敞开了怀，拎着酒瓶不停的向肚子里面灌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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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亢奋的声音传来，王文突然觉得声音有些耳熟，所以朝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在骰子那一桌，王文赫然发现大声叫喊，面红耳赤的苏宝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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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
“哈哈，宝财呀宝财，你又输了怎么样，还赌吗？”桌旁的一个人大笑着对苏宝财说道。
“赌，为什么不赌？老子有的是钱”苏宝财大声说着，从兜里面掏出一张票子，押在左边，“二十，我就不信次次都是大，我还押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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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女儿孝敬的？别开玩笑了，你女儿会给你钱来赌？她不把你送进派出所就不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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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文有些尴尬的站在原地，由于这里很偏很静，所以虽然离的有点远，但依然能够听见那边的对话。
“都看见了吗？”身边的苏涵问道，这是自离开家之后，她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恩”王文点了点头，现在也终于知道苏涵为什么生气发火了。他现在也同样的生气。
借钱不请客也就算了，还用来还债，用来继续赌博？
你一个姓苏的，赌什么钱啊？
瞧你起的那破名字。苏宝财，输宝财，有多少财也不够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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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涵在前面带路，来到‘黄浦江’旁的‘东方明珠’前，走进其中一个堆满自行车的楼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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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里的女人看起来四十岁左右，很漂亮，细细的看去，倒是和苏涵有几分相像
苏涵恭敬的鞠躬三次，将香插在香炉上，青烟在屋子里飘散，气味清淡并不刺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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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苏宝财的所作所为确实让人痛恨，早知如此，王文说什么也不会借给对方钱
“好人不偿命，祸害活千年”王文叹了一口气说道，可是突然觉得这话在苏涵面前不该说，毕竟那个人是苏涵的爸爸
王文尴尬的看着苏涵，而苏涵却冷冷一笑，说道，“你说的对，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我真希望他在监狱里，永远都不要出来，为他所犯下的过错忏悔赎罪”
王文走上前，轻轻的搂住好似变了一个人似的，外表坚强而内心却柔弱的苏涵。王文理解苏涵心中的恨，恨铁不成钢其实她的内心深处，是伤心，是痛心
“对不起，又让你伤心了”王文低声说道，“都怪我，是我不合格。当了你这么长时间的男朋友，竟然连你家里的情况都不清楚”
“不怪你，是我不想告诉你的”苏涵眼睛红红的说道，“因为，我怕你在知道我家里的糟糕情况之后会离开我，所以，我都在一直回避着这件事你知道吗？以前我上学的时候，经常会有小朋友嘲笑我爸爸是赌鬼，还经常会看见爸爸被追债的人找上门，也正因为如此，我的心里有些自卑，对什么都不敢奢望。其实那个人到医院里找我要钱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医院很多人都知道……”
“所以你才不想让医院的人知道我们的关系，怕给我添麻烦？”王文打断了苏涵的话问道，双手紧紧的握住苏涵的肩膀，直视着对方。
“我听说了，你是孔杰教授的得意弟子，还是硕士，是他推荐你来的。我只是一个护士，怕配不上你......”
原来如此听到苏涵的话，王文心里的一些疙瘩终于解开了。如果苏涵不说出来，王文还一直以为，对方是嫌他拿不出手，怕领出去丢人呢
王文看着面前低着头的苏涵，她果然是一个外面坚强，实则柔弱的女人。王文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突然松开握住苏涵肩膀的手，转身朝着柜子上立的黑白相框，并从一旁拿起三根香点上，看着相片中苏涵的妈妈，神情严肃而认真
“您是一个伟大的母亲，谢谢您如果没有您，我也不会与苏涵相识您生了一个好女儿我王文保证，今后一定照顾好苏涵，不让她受半点委屈请您一定放心，我王文说到说到”
说完之后，王文朝着相片中的苏涵的妈妈深深的鞠躬三次，然后把香插在香炉内
当王文转过身的时候，却发现苏涵已经哭了，眼泪数论了整个眼眶，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流下
王文走到苏涵的身前，紧紧的把苏涵抱在怀里，认真的说道，“你放心，我不会离开你的，永远不会”
“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