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4、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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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黛玉只是看着地上的书，过了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不愿意。”
对！就是这么直接。好吧，到了现在，紫鹃和林黛玉也真的没有必要拐弯抹角了，林黛玉可以说把全部身家都交给紫鹃打理的，而紫鹃并非林黛玉能控制的女奴，现在是自由民，这足以说明林黛玉的信任了，根本就是全部托付了。还有什么要隐晦的曲折说法啊。
紫鹃在林黛玉身边坐下：“我也不愿意姑娘给人做侧室，就是王爷也一样。”
林黛玉把身体靠在紫鹃身上：“可是这个不是我们能做主的。”
紫鹃当然明白，不过明白也不是什么也不做，就此等着别人决定命运。紫鹃就说：“虽然是老太太做主，可是咱们也不能坐着等结果啊。”
林黛玉对紫鹃很有些信心，毕竟紫鹃到现在做了很多一般人想都没想过的事啊。所以林黛玉低声问紫鹃：“我们能做什么？”
紫鹃想了想：“我们先分析一下吧。首先从对方的角度看，北静王怎么会想到来聘姑娘呢？”
林黛玉在没有被爱情冲昏头脑的时候，绝对是个冰雪聪明的女子，而且经过这么久寄人篱下的生活，明白了这么多的算计，只有能冷静下来绝对是个有主意有想法的姑娘。
所以林黛玉想了想：“琥珀说是北静王妃不生育，所以北静王太妃想要找个世家的姑娘做侧妃，珍大爷就说到我。这北静王妃不生育，那么怎么也该找个家里兄弟多的，自己富态的才是啊。怎么会……”
紫鹃也听说过古人的看法，姑娘家有许多兄弟的，一般会被认为生育能力，特别是生育儿子的能力好，也容易出嫁——宁可嫁妆少。还有就是看着福相的认为能生，这个比上一条靠谱点，体型上骨盆大的女子确实更利于生育。
这两条林黛玉明显都不占，林家的情况，居然有说亲的意思了，自然不可能不知道了，林家数代单传，林黛玉本人更是没有兄弟姐妹的。就是林家嫁出去的老姑奶奶们，根据紫鹃和王嬷嬷唠嗑得来的消息，也不是多子多福的。
而北静王妃和北静王太妃都是见过林黛玉的，就是当时没在意，这会子也该回想起来一二了吧。老太妃会独具慧眼的认为林黛玉好生养？不太可能吧。
那么怎么回事呢？
说到贾珍说倒是不奇怪，贾珍从贾府的利益看当然想把林黛玉配个对贾府有利的婚事。贾府现在能拿出手的姑娘只有林黛玉，贾探春是个好的，可惜庶出的身份实在是个大问题。
紫鹃想来想去，只能想到贾宝玉的问题了，按前世里看的某些分析，贾宝玉应该在北静王那里炫耀过林黛玉的才华，所以北静王自己有了兴趣吧。
这些公子哥们，都是这样，相互攀比，比马子就像和比车子一样。天地良心，我们姑娘只是你表妹，不是你女朋友了，你还炫耀个毛线啊？
现在怎么办？既然北静王自己上心了，估计北静王老太妃也无所谓，儿媳妇生不出来，那么侧妃也不是只能有一个的，就让林黛玉这个看着不像能生的占用一个侧妃名额也罢了。另外找要生养的一并娶来做侧妃就是了。反正做婆婆的不嫌弃儿子的老婆多，老婆多意味着可能孙子也会多啊。
至于北静王妃，这个社会，不管她如何的金枝玉叶，生不出孩子，有什么家庭地位？谁听她的意见？
所以要从北静王那边下手不容易，毕竟要在保证林黛玉的各种名声的情况下，让北静王府放弃林黛玉，实在不太可能。
不过还有一条可以考虑，那就是侧妃的数量，侧妃不是妾氏，可以无限的娶回家，只有养的起就行。侧妃是有诰命要皇家册封的，所以数量上是有严格规定的。那么林黛玉占了侧妃名额，那么给北静王老太妃生孙子的侧妃的数量就少了。
可是娶侧妃这东西，能不能生养都是看运气，看着好生养不一定就真的能生养的，这又不是能找实践证明过的。好吧听说民间有子嗣艰难的土地主专门找生养过儿子的寡妇做小妾来生子的。显然，北静王府别说侧妃了，就是同房丫头也不能找个有“已生育证明”的女子。所以多少有些风险吧。
如果这条能用也不是没办法，关键是现在的法律，外姓郡王能有几个侧妃名额了。
于是紫鹃问：“姑娘知道外姓郡王按律只能有几个侧妃么？”
林黛玉愣了一下，最后摇摇头。好吧一个从来没想过要做别人侧室的女孩子，不知道本朝外姓郡王侧妃定额也是正常的。
这个得找人问问。
除了北静王府，关键是贾府，其实就是指贾老太太。紫鹃其实不明白，贾老太太的考虑是什么意思？
为了林黛玉的幸福着想，舍不得把林黛玉嫁做侧室，就是王爷的侧室，有诰命的侧妃也是低人一等的侧室啊。
这种可能不是没有，毕竟林黛玉是贾老太太的亲外孙女。虽然不如贾府和贾宝玉重要，在贾府危机的时候，自然会放弃林黛玉保全贾府的。可是现在元春怀孕，虽然贾赦出事，但是贾府应该还是能无妨的。这样的话，贾老太太未必会舍得牺牲林黛玉来换回贾赦。
贾赦虽然是贾老太太的儿子，可是隔辈人更亲么，就是不更亲，贾赦在贾老太太这里也真的没什么地位了。就是曾经有母子亲情，也在一次又一次的失望里磨没了，长子本来就是寄以厚望的存在吗，如果希望都变成了失望，就母亲也难免会放弃。
所以贾老太太还是有考虑的心思的。
不过贾老太太也可能认为这是一门对林黛玉也算美好的婚姻，侧妃也是诰命有身份的，要是能生出王府继承人，那可是比贾府门当户对人家的正室更风格的。这样的话，贾老太太说考虑一下，那么就只是表现矜持，抬高身价的手段了。
还有一种可能，也是紫鹃分析最大的可能，就是贾老太太认为这门亲事可为，但是真的委屈了林黛玉，所以有些犹豫，所以说考虑考虑。
要是第一种，紫鹃就不用担心什么了，贾老太太自然有的是办法搞定。
如果是第二种，就不好办了，因为贾老太太年纪越大越是固执，她认为的事情，是不可能改变的，这个用什么方法也没有用。要不能和王夫人为了贾宝玉的婚事打了这么多年的擂台战。
第三种，还是可以想办法的，毕竟是可为可不为，如果能让贾老太太感觉不合算，就不会委屈林黛玉了。就看方法了，不知道北静王妃是什么人家的女儿，希望她娘家权大势大又爱女儿，让贾老太太想到顾虑王妃娘家也未尝不是办法。
紫鹃把自己想的和林黛玉说了。林黛玉听了，过了一会儿才说：“应该是最后一种吧。”
紫鹃也认为林黛玉更了解贾老太太的想法，不过根据呢？紫鹃看着林黛玉，林黛玉解释说：“琥珀是老太太派来的吧？探试一下我的想法。”
紫鹃虽然和琥珀关系还好，也经常从琥珀哪里听到消息，不过到底不是翡翠、小红这样的铁杆闺密。重要的是这晚上就跑了告诉消息的做法，也不太和琥珀的性子。琥珀的一般做法是明天早上或者什麽时候，林黛玉去贾老太太房里的时候，把紫鹃叫到没人处，偷偷说给她，而不是连夜跑来说的。
看来真的如同林黛玉所说，应该是贾老太太授意的。
那么应该如何应对呢？怎么向贾老太太表示不愿意，非常不愿意的感情呢。
紫鹃想了明天早上给姑娘眼睛上涂点辣椒水吧。
不过晚上林黛玉心里有事，一夜没睡，兼难免又感怀身世，悲从中来。第二天起来，林黛玉的眼睛真是不用紫鹃再修饰了。
出门的时候，遇上史湘云，史湘云的嘴唇动了动，终于没说出什么。史湘云也在成长，没有谁永远长不大，不是么？
倒是贾探春看见了问了句：“林姐姐昨个不自在了？这些天里，林姐姐总不出门，倒是对身子不好，不如多出来走走的。”这个是贾探春的经验，林黛玉过去经常因为心事重重，早上能让人看出哭过，而且很容易因此病倒。所以贾探春虽然不好说林黛玉的哭泣的事，说了也没用，只是提醒林黛玉注意身体。
林黛玉只好说：“这几日天变的快，有些受凉，不打紧的。”
贾宝玉听了就说：“这天一日日的热了，怕不是受凉倒是着了热，也有些不自在的。”
紫鹃因为想到北静王是贾宝玉招来的，努力忍着白眼白他的意图。好吧，其实没有贾宝玉的问题，贾珍也未必不打这个主意。这么想是不是容易看贾宝玉顺眼些。可是没有贾宝玉，人家北静王府怎么会在意贾珍的话，考虑林黛玉，有的是兄弟多，身材福相的小姐呢。所以还是要鄙视他。
贾老太太在孙子孙女们要散去的时候，说：“玉儿先留下吧。”
紫鹃心里一颤，难道贾老太太已经决定好了要说明了么？
林黛玉只是看着地上的书，过了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不愿意。”
对！就是这么直接。好吧，到了现在，紫鹃和林黛玉也真的没有必要拐弯抹角了，林黛玉可以说把全部身家都交给紫鹃打理的，而紫鹃并非林黛玉能控制的女奴，现在是自由民，这足以说明林黛玉的信任了，根本就是全部托付了。还有什么要隐晦的曲折说法啊。
紫鹃在林黛玉身边坐下：“我也不愿意姑娘给人做侧室，就是王爷也一样。”
林黛玉把身体靠在紫鹃身上：“可是这个不是我们能做主的。”
紫鹃当然明白，不过明白也不是什么也不做，就此等着别人决定命运。紫鹃就说：“虽然是老太太做主，可是咱们也不能坐着等结果啊。”
林黛玉对紫鹃很有些信心，毕竟紫鹃到现在做了很多一般人想都没想过的事啊。所以林黛玉低声问紫鹃：“我们能做什么？”
紫鹃想了想：“我们先分析一下吧。首先从对方的角度看，北静王怎么会想到来聘姑娘呢？”
林黛玉在没有被爱情冲昏头脑的时候，绝对是个冰雪聪明的女子，而且经过这么久寄人篱下的生活，明白了这么多的算计，只有能冷静下来绝对是个有主意有想法的姑娘。
所以林黛玉想了想：“琥珀说是北静王妃不生育，所以北静王太妃想要找个世家的姑娘做侧妃，珍大爷就说到我。这北静王妃不生育，那么怎么也该找个家里兄弟多的，自己富态的才是啊。怎么会……”
紫鹃也听说过古人的看法，姑娘家有许多兄弟的，一般会被认为生育能力，特别是生育儿子的能力好，也容易出嫁——宁可嫁妆少。还有就是看着福相的认为能生，这个比上一条靠谱点，体型上骨盆大的女子确实更利于生育。
这两条林黛玉明显都不占，林家的情况，居然有说亲的意思了，自然不可能不知道了，林家数代单传，林黛玉本人更是没有兄弟姐妹的。就是林家嫁出去的老姑奶奶们，根据紫鹃和王嬷嬷唠嗑得来的消息，也不是多子多福的。
而北静王妃和北静王太妃都是见过林黛玉的，就是当时没在意，这会子也该回想起来一二了吧。老太妃会独具慧眼的认为林黛玉好生养？不太可能吧。
那么怎么回事呢？
说到贾珍说倒是不奇怪，贾珍从贾府的利益看当然想把林黛玉配个对贾府有利的婚事。贾府现在能拿出手的姑娘只有林黛玉，贾探春是个好的，可惜庶出的身份实在是个大问题。
紫鹃想来想去，只能想到贾宝玉的问题了，按前世里看的某些分析，贾宝玉应该在北静王那里炫耀过林黛玉的才华，所以北静王自己有了兴趣吧。
这些公子哥们，都是这样，相互攀比，比马子就像和比车子一样。天地良心，我们姑娘只是你表妹，不是你女朋友了，你还炫耀个毛线啊？
现在怎么办？既然北静王自己上心了，估计北静王老太妃也无所谓，儿媳妇生不出来，那么侧妃也不是只能有一个的，就让林黛玉这个看着不像能生的占用一个侧妃名额也罢了。另外找要生养的一并娶来做侧妃就是了。反正做婆婆的不嫌弃儿子的老婆多，老婆多意味着可能孙子也会多啊。
至于北静王妃，这个社会，不管她如何的金枝玉叶，生不出孩子，有什么家庭地位？谁听她的意见？
所以要从北静王那边下手不容易，毕竟要在保证林黛玉的各种名声的情况下，让北静王府放弃林黛玉，实在不太可能。
不过还有一条可以考虑，那就是侧妃的数量，侧妃不是妾氏，可以无限的娶回家，只有养的起就行。侧妃是有诰命要皇家册封的，所以数量上是有严格规定的。那么林黛玉占了侧妃名额，那么给北静王老太妃生孙子的侧妃的数量就少了。
可是娶侧妃这东西，能不能生养都是看运气，看着好生养不一定就真的能生养的，这又不是能找实践证明过的。好吧听说民间有子嗣艰难的土地主专门找生养过儿子的寡妇做小妾来生子的。显然，北静王府别说侧妃了，就是同房丫头也不能找个有“已生育证明”的女子。所以多少有些风险吧。
如果这条能用也不是没办法，关键是现在的法律，外姓郡王能有几个侧妃名额了。
于是紫鹃问：“姑娘知道外姓郡王按律只能有几个侧妃么？”
林黛玉愣了一下，最后摇摇头。好吧一个从来没想过要做别人侧室的女孩子，不知道本朝外姓郡王侧妃定额也是正常的。
这个得找人问问。
除了北静王府，关键是贾府，其实就是指贾老太太。紫鹃其实不明白，贾老太太的考虑是什么意思？
为了林黛玉的幸福着想，舍不得把林黛玉嫁做侧室，就是王爷的侧室，有诰命的侧妃也是低人一等的侧室啊。
这种可能不是没有，毕竟林黛玉是贾老太太的亲外孙女。虽然不如贾府和贾宝玉重要，在贾府危机的时候，自然会放弃林黛玉保全贾府的。可是现在元春怀孕，虽然贾赦出事，但是贾府应该还是能无妨的。这样的话，贾老太太未必会舍得牺牲林黛玉来换回贾赦。
贾赦虽然是贾老太太的儿子，可是隔辈人更亲么，就是不更亲，贾赦在贾老太太这里也真的没什么地位了。就是曾经有母子亲情，也在一次又一次的失望里磨没了，长子本来就是寄以厚望的存在吗，如果希望都变成了失望，就母亲也难免会放弃。
所以贾老太太还是有考虑的心思的。
不过贾老太太也可能认为这是一门对林黛玉也算美好的婚姻，侧妃也是诰命有身份的，要是能生出王府继承人，那可是比贾府门当户对人家的正室更风格的。这样的话，贾老太太说考虑一下，那么就只是表现矜持，抬高身价的手段了。
还有一种可能，也是紫鹃分析最大的可能，就是贾老太太认为这门亲事可为，但是真的委屈了林黛玉，所以有些犹豫，所以说考虑考虑。
要是第一种，紫鹃就不用担心什么了，贾老太太自然有的是办法搞定。
如果是第二种，就不好办了，因为贾老太太年纪越大越是固执，她认为的事情，是不可能改变的，这个用什么方法也没有用。要不能和王夫人为了贾宝玉的婚事打了这么多年的擂台战。
第三种，还是可以想办法的，毕竟是可为可不为，如果能让贾老太太感觉不合算，就不会委屈林黛玉了。就看方法了，不知道北静王妃是什么人家的女儿，希望她娘家权大势大又爱女儿，让贾老太太想到顾虑王妃娘家也未尝不是办法。
紫鹃把自己想的和林黛玉说了。林黛玉听了，过了一会儿才说：“应该是最后一种吧。”
紫鹃也认为林黛玉更了解贾老太太的想法，不过根据呢？紫鹃看着林黛玉，林黛玉解释说：“琥珀是老太太派来的吧？探试一下我的想法。”
紫鹃虽然和琥珀关系还好，也经常从琥珀哪里听到消息，不过到底不是翡翠、小红这样的铁杆闺密。重要的是这晚上就跑了告诉消息的做法，也不太和琥珀的性子。琥珀的一般做法是明天早上或者什麽时候，林黛玉去贾老太太房里的时候，把紫鹃叫到没人处，偷偷说给她，而不是连夜跑来说的。
看来真的如同林黛玉所说，应该是贾老太太授意的。
那么应该如何应对呢？怎么向贾老太太表示不愿意，非常不愿意的感情呢。
紫鹃想了明天早上给姑娘眼睛上涂点辣椒水吧。
不过晚上林黛玉心里有事，一夜没睡，兼难免又感怀身世，悲从中来。第二天起来，林黛玉的眼睛真是不用紫鹃再修饰了。
出门的时候，遇上史湘云，史湘云的嘴唇动了动，终于没说出什么。史湘云也在成长，没有谁永远长不大，不是么？
倒是贾探春看见了问了句：“林姐姐昨个不自在了？这些天里，林姐姐总不出门，倒是对身子不好，不如多出来走走的。”这个是贾探春的经验，林黛玉过去经常因为心事重重，早上能让人看出哭过，而且很容易因此病倒。所以贾探春虽然不好说林黛玉的哭泣的事，说了也没用，只是提醒林黛玉注意身体。
林黛玉只好说：“这几日天变的快，有些受凉，不打紧的。”
贾宝玉听了就说：“这天一日日的热了，怕不是受凉倒是着了热，也有些不自在的。”
紫鹃因为想到北静王是贾宝玉招来的，努力忍着白眼白他的意图。好吧，其实没有贾宝玉的问题，贾珍也未必不打这个主意。这么想是不是容易看贾宝玉顺眼些。可是没有贾宝玉，人家北静王府怎么会在意贾珍的话，考虑林黛玉，有的是兄弟多，身材福相的小姐呢。所以还是要鄙视他。
贾老太太在孙子孙女们要散去的时候，说：“玉儿先留下吧。”
紫鹃心里一颤，难道贾老太太已经决定好了要说明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