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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困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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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玉抓了药回来时说起一件怪事,她去药铺抓药时,看见有几个去拿止血治伤药的人被官兵抓住盘问,她去拿药倒是没什么阻碍,一则她是林府的丫鬟,又是去常去的医馆,另外大夫见她拿的不过是祛风寒的药,只是其中有几味药用得有些奇怪,但也不是治伤止血的药,就对旁边一个穿着太医院官袍地人道:“是祛风寒的方子,刘太医可要看看?”

    那人挥了挥手手道:“有什么好看的,这人既是林府的丫鬟,想来不会有什么问题。”

    福玉提了一堆药回到庄子上时一脸得意地道:“看来不管是太医院还是官兵都会给我们林府几分薄面。”

    苏薇听得心头凛然,萧朗莫非是去刺杀那个叫什么东郭怀的,听林皓说起那人似乎是害死萧家满门的坏人,不然怎么会官兵到处抓人,甚至医馆也有太医坐镇。

    “今日听周管事说东郭怀被人刺杀,受了很重的伤,也不知是哪位好汉干的,只是这狗贼居然保住了性命,真是让人遗憾。”林皓一脸惋惜,又叹道:“听闻那位好汉也受了很重的伤,没想到东郭怀这狗贼居然深藏不露,竟是一个武功高手,哎!现在每个城门都有官兵把守盘查,也不知那位好汉能不能逃出生天,如果他逃到我们庄子上,我必要护他周全。”

    “少爷,还请谨言慎行!”林管事自进京后就去了林府,这时才到庄子上,进门就听自家少爷口无遮拦,他是林府积年的老人,在林牧元身边都有几分脸面的,是以忙阻止自己少爷再说些大逆不道的话语,要知道,若不是林府当年明哲保身,如何能保得家业昌盛,只是林府现在却处于极其危险的境地,只是这些却不能和少爷说起。

    “好了,林管事,我只是个商人之子,没什么气节,说说罢了,还能做些什么?”林皓说完转头对福玉道:“福玉,你快让人去熬药吧!萧兄感了风寒,苏姑娘也需要喝些药。”

    林管事面色有些难看,知道少爷还在怨当年老爷在萧家蒙难时没有出手相助,只是当时的情形极端凶险,涉及谋逆之事老爷哪敢轻易沾惹。

    福玉见自己只是说了一下医馆的见闻,就引得自家少爷说了一大堆大逆不道的言语,还被林管事撞见,忙迅速拎了药包,缩头缩脑地往厨房去了。

    苏薇面上神情淡然,心中却如海啸般汹涌,看来萧朗是惹了大麻烦了,这东郭怀看样子在京城势力极大,他受了伤之后还能使得那么多官兵和太医守在医馆和城门口,不知道萧朗到底是功夫有多高,受了那么重的伤,居然能全身而退,说起来昨天,虽然那黑衣男子抹去院中的痕迹,只是不知道有没有人跟来?萧朗在这里是不是真的安全?会不会拖累自己和林家?

    林皓见苏薇神情淡然地站在一旁,她今日穿了一身浅黄色的绸袍,上身罩着襟前绣花的小羊皮袄子,倒有几分淑静的模样,只是她居然听了这么个大新闻也不发表点议论,实在有些奇怪,他不由走到苏薇面前挥了挥手道:“嘿!干嘛呢?你说那个好汉会逃去哪里?”

    苏薇一怔,心道那位好汉可不正在您老庄子上嘛,只是她此时心事重重,也懒得敷衍林皓,只抬眼道:“谁知道呢?他功夫那么高?难说还有同伙接应,只怕早就跑远了。”

    “希望他跑得越远越好,千万不要被人抓住。”林皓神情有些激动,似乎恨不得自己能替那位英雄逃跑。

    “我去看看福玉熬药。”苏薇说完对林管事和林皓施了一礼就往外跑,有些事情她要去问问萧朗,不能糊里糊涂被人拖累丢了性命,也不知道萧朗在这里是否安全。

    苏薇推门进去时萧朗正安静地躺在床上,她走到床边,见萧朗眉头微蹙,似乎梦中也能感受到痛楚,她第一次看见萧朗的睡颜,那仿佛寒潭般的眸子微微闭着,挺秀的鼻子,有些苍白的唇,苏薇这才感觉到萧朗也不过是个十四岁的少年,需要多大的勇气才能独自潜行去刺杀仇人,受了那么重的伤,没听他喊过一声痛,即便是在睡梦中也是如此隐忍,她不由有些心疼,说起来萧朗比她前世的弟弟还要小几岁,这个少年活得真是不易。

    她犹豫了片刻,轻手轻脚地给萧朗掖了下被脚,最终什么都没说,也没有叫醒萧朗,转身出了屋子,轻轻把门带上。

    苏薇走后,萧朗慢慢睁开眼睛,神情复杂地看向门口,作为习武之人,又受了那么重的伤,他睡得并不安稳,苏薇进来时他就醒了,只是他不知道该跟苏薇说些什么,有些事不知道比知道要安全,他受伤被苏薇所救,已是拖累了苏薇,不能再让她陷得更深了。

    他深深吸了口气,他确定昨日已经将追兵引向了城中的一处院落,那地方东郭怀的人也不敢轻易进入,目前暂时不会给林家带来麻烦,虽然林家当年在自家受难时没有伸出援手,却也没有落井下石,这样就已经不错了。

    只是京城附近毕竟是危险之地,现在东郭怀以为自己逃进了那处院子,暂时不会派人到城外搜寻,但现在虽然宫中那人已经病入膏肓,东郭怀地位却仍然之分稳固,只怕很快就能找到办法进那院落搜查,到时候城外也就不安全了,还得早作打算。

    他从怀里拿出那黑衣男子写给他的信件,又细细看了一遍,看来大哥确实还活着,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不与自己相认,那信中也没有提到任何关于大哥的事情,但萧朗看完信,直觉给自己写信的一定是原以为已经被害的大哥,大哥信中提及那人即将殡天,京城的形式暗流汹涌,而且东郭怀当年暗害萧家,显然不只是为私仇那么简单,他背后那人隐在暗处,大哥让自己速速离京,保全自己,不可再以身涉险。

    萧朗摩挲着信纸,又看了良久,小心翼翼地将信纸又放回怀里,看来之前是自己鲁莽了,东郭怀固然可恨,可是若不揪出他背后之人,自己满门深仇如何得报,只是自己这次刺杀不成,还可能打草惊蛇,以后再想如此行事只怕不可能了。

    看来报仇之事还得从长计议,大哥让自己回到乡下,继续隐姓埋名的好好生活,复仇之事不许再过问,可是自己作为萧家男儿,怎能独自偷生,如今不能手刃仇人,就算在乡下安稳地活到一百岁,心中也无一日能安慰,只是那东郭怀背后的势力隐藏极深,要如何才能与之相斗呢?

    第二日苏薇看见萧朗换了身莲青色的夹袄,面色如常地出现在饭厅时,还是吃了一惊,是那黑衣男子的药太好?还是萧朗太彪悍,受了那么重的伤,今日居然就能面色如常的自己来吃饭了,倒是她昨夜想了一宿心事,连续两天没有睡好,黑眼圈越发严重了。

    “萧兄可大好了?”林皓见萧朗来吃早餐,忙迎过去问道。

    “嗯,谢谢三少爷关心,已经好多了。”萧朗面上带着微笑。

    林皓微微皱了皱眉头,萧朗真是太多礼了,自己说过很多次不用称呼自己为三少爷,他却依然坚持。

    “苏姑娘,你是被人打了么?眼圈都是青色的。”林皓看见苏薇无精打采地模样,不由打趣道。

    萧朗深深看了苏薇一眼,却没说什么。

    “昨天不知道哪里飞来只夜枭,叫了一夜,吵得人睡不着。”苏薇敷衍地说了句。

    “这夜枭叫声也真特别,怎么只有你一人听到?”林皓见苏薇随口胡诌,挑了挑眉毛。

    “哎呀,好饿,吃饭!吃饭!”苏薇实在是筋疲力尽,懒得再敷衍下去。

    林皓见苏薇一副快要累趴下的样子,嘟囔了一句:“不知昨夜是不是去做贼了?”

    三人吃完早餐到饭厅喝茶,林皓见苏薇一副困得就要倒下的模样,没好气地道:“瞧你这样子,快去休息一下!怎么倒像是熬了一宿的赌徒似的?”

    苏薇半闭了眼,随意拱拱手道:“你们聊,我先去睡会儿。”

    她迷迷瞪瞪往外走,福玉忙上前扶住她,心中暗想,也不知道苏姑娘这两日怎么了,一副神疲乏力,心事重重的模样,难道是那风寒越发沉重了,可是昨日熬了药送给她,她却死活说自己已经好了,不用再吃,像个小孩子一样。

    见苏薇和福玉出了房门,萧朗起身对林皓道:“三少爷,我昨夜梦见家母思念儿子落泪,今日想赶回明水去看看,谢谢三少爷这段日子对在下的照料。”

    林皓听说萧朗是因为梦见自己母亲,想来他出门快一个月了,也快过年了,他家又只有个寡母,心中牵挂也是人之常情,只是今日突然提出要走,两人毕竟相处了一个多月,少年人重情,心中有些不舍道:“知道萧兄孝敬母亲,只是今日就走只怕太仓促了些,不如过两日我们一起回明水去,现在香菇腐烂已经止住了,新发的香菇长势很好,我也要年前赶回明水去,省得老头来庄子上找我麻烦。”

    林皓想到自家老爹狠心地模样,心头十分不爽,那日林管事来跟自己说林老爷说少爷没挣够十万两银子就不用回去过年了,知道他来的京城,看在他没进城中的份上就暂且算他有几分信用,只是不要试图拖延时间,是不是想让老太太知道他在庄子上给他说情什么的,林皓恨得牙痒痒,这个臭老头,以为自己稀罕回去么?只是还有些事情没安排罢了,倒是确实挺想祖母的,不知道今年自己不在家过年,老太太会不会伤心落泪,想到这里他不由有些黯然,在林府中最疼的他的人就是祖母了,自从娘亲前年去世后,那家中他牵挂的不过几人而已。

    “谢谢三少爷好意,只是在下实在是牵挂娘亲,我先行几日吧!”萧朗躬身道谢,不知从哪里掏出个锦袋来:“这里有株百年山参,是我在深山中采的,也算不得什么好东西,也是我的一点儿心意。”

    林皓见萧朗去意已决,也不好再阻拦,毕竟人家想早日回去看母亲,如果自己的娘亲还在的话,就算林老头再怎么不让自己回京城,只怕自己也会偷偷去看娘亲的,林皓想到自家娘亲温柔地模样,不由眼圈有些发红,只是山参他却说什么也不要,他知道萧朗和母亲一直依靠采药为生,何况萧朗刚生了病,身体虚弱,正需要补身。

    萧朗见林皓坚持不要,淡淡一笑道:“那请三少爷将这山参给苏薇补补身子吧,她这两日看着精神不太好。”

    林皓想起苏薇那萎靡的模样,有些犹豫道:“不如萧兄拿给她吧,你不去与苏姑娘告别么?”

    “不用了,她今日看起来十分困倦,就不吵她了,你们再过两天也要回明水,到时候也能相见,不急在这一时。”萧朗说又道:“三少爷,我这就走了,我们明水再见吧!”

    “好吧!萧兄待我安排一下,我们家每日都有商船去往江州,你正好坐我家的船回去。”林皓说完就要叫周管事进来。

    “多谢三少爷好意,只是我有位故人今日正好要回明水,我正好与他一起回去。”萧朗不欲牵累林家和苏薇,所以才想立时出发。

    “你在京城有故交?怎么前几日没听你提起?”林皓有些疑惑道。

    “前日去京中遇见,听说他今日回明水,当时想晚两日与你们一同回去的,只是如今在下思母心切,实在不想再等。”萧朗道。

    “好吧!好吧!那你现在能骑马吗?不如我让周管事给你准备个马车。”林皓还是有些不放心。

    “我身体已经无碍,不用骑马,我步行也极快的。”本来就是不想牵累他人,萧朗怎会用林家的马车或者是马匹呢。

    林皓想到萧朗确实是行走极快的,想着骑马颠簸,又见他坚持不肯坐马车,只好使人把剩下的几包中药打包,又准备了许多吃食和衣物给萧朗。

    苏薇醒来时听说萧朗已经独自回明水去了,知道他定是不想拖累旁人,不由十分焦急,萧朗受了那么重的伤,路上无人照顾不知能不能挺得住,又想起城门附近有许多官兵盘查,不知道他会不会被人抓住,她脸色苍白地抓住林皓的袖子道:“你怎么能让他一个走?你们怎么不喊醒我?”

    林皓见她神情凄惶,有些奇怪道:“他急着回去见母亲了,反正我们过两日也要回明水的,到时候再见面也没什么。”

    “谁知道到时候还能不能见到他。”苏薇声音中带了哭意,想到也许萧朗会被抓住,或者伤口感染,就觉得心痛如绞,他还那么年轻。

    “你乱说什么,怎么可能见不到?不过晚两日罢了。”林皓见苏薇一副和萧朗生离死别的模样,不由心里有些不舒服,不过是不见几日,哪里就会见不着了。

    “他走了多久了?”苏薇忙问道。

    “走了三个时辰了。”林皓见苏薇神情焦虑,也不忍心斥责她。

    那么长时间,以萧朗的脚程只怕已经到码头了,不知道他会走水路还是走陆路,想来还是水路安全些吧,如今已是追赶不及,只求他能安全回到明水了。

    苏薇沉默了片刻道:“三少爷,不如我们明天回明水吧?我出门太久了,也十分思念娘亲和家人呢。”

    “好吧!好吧!明天就回去,反正我也不想再待在这儿了,整天困在庄子里,我也觉得十分无趣呢。”林皓听得苏薇也思念娘亲,想起自己的心狠老爹,又想到再也见不着的娘亲,心情越发黯然,也不想再与苏薇说话,只想着拼着被他爹嘲笑没有信用,今晚也要偷偷潜回家去看看祖母,至于那狠心的老头,也去偷偷看两眼好了,还有四姐,不知道有没有思念自己,听说她与那文翰林的长子订了亲,是不是在家绣嫁妆,所以完全忘了自己呢,自己都在京城庄子待了快半个月了,她也没有使人来看看。

    苏薇和林皓两人各怀心思,也无心再说话,各自匆匆回房去了,苏薇去收拾东西,林皓则去准备晚间潜回林府的事宜。

    萧朗很快到了码头附近,他忙着赶路,伤口传来一阵阵剧痛,额头直冒虚寒,他擦了擦汗,见码头周围有数十个官兵把守,此时他已经换了张脸,萧家秘制的易容丹果然十分好用,现在萧朗已经完全是另外一幅模样,看起来就是个壮硕的黑胖少年,不再是平时腰背挺直的模样,背微微有些驼,身上穿着明水京郊土老财家儿子常穿的大红色福字纹绸衫,脸像发开了的黑面馒头,看起来傻乎乎的,只眉眼间还有几分清秀灵动的样子。

    萧朗擦了擦汗,走到码头附近,立时就官兵拦住他的去路,斜睨着他喝道:“哪里来的土鳖?你要去哪儿?”

    萧朗眼中的灵动此时已经变成了木然,他呆呆地看着官兵,半晌才道:“我是朱家庄祝员外家的三儿子,要去江州看我二舅爷。”居然一口标准的京腔,半点明水口音也不带。

    他说完哆哆嗦嗦从兜里掏出二两碎银,双手举过头顶高高递给那两个拦路的官兵道:“我爹说见到官爷要给钱,不给就不让坐大船去看二舅爷。”

    那官兵虽然一向是吃拿卡要惯了的,但一般送礼都是偷偷摸摸塞过来,像这种高高举起,口中还大声说要送礼的二货,他们也是第一次遇到,眼见周围很多人往这边看不过,他俩只觉十分晦气,今日怎么遇到这么个蠢玩意儿,不由没好气得狠狠踹了萧朗一脚道:“官爷我从来不兴收受贿赂,把你的破钱收起了,给老子滚!”

    萧朗被踢倒在地,摸摸索索地捡起地上的碎银子还要递给官兵,那官兵只觉十分头大,他们从来不在明面上收银子,何况那么多人盯着,这人看着又是个傻的,只怕送了银子会到处乱说。

    其中一个胖点儿军士又狠狠往萧朗臀部踢了一脚道:“还不快滚!爷们是官府中人,怎能与民争利?”

    周围有几个围观的,刚刚才偷偷塞了大把的银子给官兵,此时听了他们道貌岸然地话,不由偷偷撇了撇嘴角。

    萧朗被狠狠踢到了运河边,旁边就有人小声指点道:“江州的船在那边,快过去吧!船要开了。”

    萧朗小心翼翼地捡起地上的碎银,才快步向那江州的船走去,快要到船边时,有个看起来长相十分粗豪的官兵拦住了他,二话不说狠狠就往他胸前伤口处挥出一拳,把萧朗打得后退了十多步跌到在地。

    萧朗只觉伤口处阵阵剧痛,似乎是被撕裂了,喉头腥甜,他强压住涌上来的鲜血,抖抖索索地跪倒在地道:“官老爷饶命!官老爷饶命!”

    那官兵走过来踢了萧朗一脚,他只是试探一下过往的人是否会武功,或者身上带伤,并没有用十分气力,他见萧朗面色如常,又往萧朗胸前摸了一把,并没有血渗出,挥了挥手赶苍蝇一般道:“还不快滚!别在这儿碍眼!”

    萧朗忙屁滚尿流般向船上奔去,那官兵见他模样猥琐,皱了皱眉啐道:“这没出息的怂样。”

    萧朗到了船上单独找船主要了间舱房,一副老子有钱老子是暴发户的模样,大模大样地说:“要最好!最贵!最豪华的。”

    那船主见萧朗一副土财主的模样,内心鄙视,却是满脸堆笑地给萧朗选了间最贵的舱房,狠狠收了他两倍的房钱。

    萧朗毫不在意地丢了二十两银子给那船主道:“小爷累得很,要睡会儿,没事不要来打扰!还有这厨房的饮食粗糙,入不了小爷的眼,你专门找人给我单做,我前两日感了风寒,这是找京中太医开的方子,三个时辰后给我熬好送来。”

    那船主心里暗骂,就你这土包子样,还太医开的方子?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只是见萧朗一下子付了一半的房钱,他眉眼带笑地道:“好说!好说!公子你快去休息吧!”

    萧朗回到房中,脸上再无一丝猥琐懦弱的模样,他眉头微皱,再也支持不住倒在了床上,他解开衣服,伤口处绑了两块厚厚的牛皮,鲜血已经湿透衣襟,却没有透出来,这才躲过了官兵的追查,他自己忍痛给伤口敷上伤药,闭上了双眼。

    林皓白天使了周管事回府去告诉祖母和四姐他今夜要回府,晚间他偷偷潜到林府角门处,看见林老太太身边最得用大丫头,福玉的姐姐红玉早已等候等候在那里,见了林皓,忙给他披了件貂毛的披风道:“三少爷,夜里冷,小心着凉!”

    林皓刚走了两步,那边甬道上就有个披着大红披风,姿容秀美的十五六岁姑娘快步走了过来,见了林皓眼中含了泪,脸上却带着笑意嗔道:“你个臭小子,怎么现在才来看我?”

    “哼!谁来看你了,我是来看祖母的。”林皓见到他四姐林岚,眼中也有些湿润,却是扭过头去语声有点儿冲地道。

    “臭小子,是谁使了人告诉我你要回来的?害我大冷天在这等了许久。”林岚与林皓是一母同胞,虽然只比林皓大一岁,却比他高了半个头,递了个包了软缎的手炉给林皓道:“快拿着,冻坏了吧?”

    林皓见姐姐关怀自己,别别扭扭接过手炉,口中还道:“我还以为四姐许了人家就想不起自家弟弟了。”

    林岚面上一红,啐了林皓一口道:“净瞎说!还不随我去看祖母,她老人怕是正等得心焦呢。”

    林皓想到祖母年纪大了,最是怕冷,平日里这时候只怕睡了,怕老人家心焦出来探望着凉,忙催促林岚道:“快走!快走!都是你白耽误我许多功夫。”

    林岚斜睨了林皓一眼,面上却是笑盈盈地,携了林皓的手,两人快步向林老太太所住的荣寿堂走去。

    林皓还没进院中,就见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太太穿了银鼠袄站在院中,不由泪盈于睫,快步跑过去,抱住老人家,大声叫了声祖母。

    林老太太也是泪流满面,一叠声道:“你这狠心的小子,现在才来看望祖母,你那狠心的父亲一直瞒着不让我知道你回了京,我今日才知道你回来了。”

    旁边早有一个容长脸穿紫色绸袄的丫鬟道:“老太太,少爷这不是回来了么?院子里凉,您老快回屋去吧!”

    林皓和林岚一人挽着林老太太的一只胳膊,欢声笑语地哄老太太进了屋。

    回到屋中,祖孙三人自有一番亲密。

    两个时辰后林皓看林老太太已经睡去,轻手轻脚地亲了林老太太的额头一下,给老人家掖了掖被脚,就走出了屋。

    他悄悄潜到听涛轩,这是他爹林牧元议事的地方,现在夜已经深了,听涛轩中却是依然灯火通明,有两个小厮发现了林皓一脸诧异,就要通传,被林皓恶狠狠地小声制止。

    林皓见他爹穿了件家常的石青夹袄,腰背挺直,正站在堂中与林府的几个大管事说话,林牧元长得十分儒雅,看起来像个文士而不像个商人,他不过四十出头的年纪,两鬓却有些发白,林皓透过窗缝看得心头一酸,想到自家老爹这么多年来独立支撑这么一大家子,实在不易,自己却还捅下来那么大的篓子,让老爹收拾,心酸之余更有些愧疚。

    “宫中那位怕就是这两日的事了,那位迟迟不肯立储,几位皇子斗得厉害,还不知道谁最终能夺得大位。”一个穿灰色棉袄地眉目有些深刻的管事道。

    “咱们林家一向不参与宫中这些事,只是三少爷被简亲王利用,旁人都以为我们家投靠了三皇子,如果三皇子失败,咱们怕要早作准备。”另外一个穿鸦青色棉袍有些发福地管事眉头紧皱。

    林皓听得心里一紧,深恨自己年少轻狂,才会轻易被人利用,林家在皇储之争中本是从不站队,林牧元也不许家中人与几位皇子身边人接触,谁知道自己一时大意,如今却害得家人身处险境。

    “不管外间怎么认为,吩咐下去,林家所有人等,切不可与几位皇子的人有任何接触。”林牧元也是眉头紧皱,他沉吟片刻又道:“林皓那小子种的香菇就说那霉病还没好,不要再向宫中供货。”

    林皓虽然早知他种香菇的事情瞒不过他爹,听得他爹连他香菇霉病的事情都知道,不由有些惭愧,他爹那么精明,要不是故意放他一马,怎会不知道他在京郊的庄子上种香菇。

    “老爷,咱们林家就算现在不站队,如果三皇子登基,只怕会埋怨林家,而如果其他皇子登上大位,肯定会对支持其他皇子的人进行清算。”那有些发福的管事又道。

    “行了!王掌柜,我们林家家训第一条就是立身持正,不攀权贵!”林牧元说完摆了摆手道:“今日先这样吧!我也乏了。”

    几位管事忙躬身退下,林牧元呆呆立在桌前叹了口气:“莫非这林家百年基业,竟要毁在我的手上?”

    林皓浑身一震,林家竟已到了此等危险的境地,自己却还一无所知,自己一直不顾父亲反对,将林家祖训抛在脑后,热衷于与权贵结交,更与简亲王兄弟相称,这才着了道,家里损失了十多万两银子不说,如今更是将家人置于如此危险的境地。

    难怪父亲常说与权贵结交,固然来钱极快,却是以虎谋皮,迟早要付出代价,自己一直不相信,就算被简亲王算计,也不过以为自己一时不查,谁知后果却是如此严重,林皓恨不得掐死自己。

    “哎,明天必须使人把皓儿这小子赶回明水去,对了,把岚儿几个也一起带回明水。”林牧元喃喃自语。

    林皓心神俱震,已经到了如此严重的地步了么?原来父亲早早把自己打发去明水,是存了让他远离祸事的心思,自己还经常偷偷抱怨父亲冷血,想到这儿他很想扑上去抱住父亲,只是他知道父亲的脾气,如果他决定了什么事是万难更改的,如今家里处于如此凶险境地,自己怎能逃之夭夭,看来得回庄子去做些准备,他跪倒地上,向林牧元磕了几个头,眼中有泪滑落,他用袖子随意擦了一把,又小声威胁门口的小厮不许透漏他来过的消息,这才悄然离去。

    第二日一早,苏薇起床收拾好东西,见福玉神色有些黯然,沉默地陪她去了饭厅,她去饭厅发现林皓居然不在,他一向很热衷于早餐时刻的,今日居然不见了踪影,她不由问道:“福玉,三少爷呢?”

    “三少爷回府里去了。”福玉说完,给苏薇盛了碗小米粥才道:“府中有些急事,三少爷今日不能陪小姐回明水了,让福玉和林管事陪您一起回去。”

    “什么事那么急?他不是不能回京么?”苏薇听说林皓不能一起回明水,吃了一惊。

    “奴婢也不知道,只是少爷今天天没亮就回府去了,可能是有很急的事情吧!”福玉没有说看到少爷脸上神情十分焦虑,匆匆交代他几句就登上马车走了,就算是少爷被老爷赶回明水时也没有见他神色如此难看,只是福玉一向是十分听话的,少爷不说她也不会四处打听,既然少爷安排她陪苏薇今日回去,她就会乖乖照做。

    苏薇见问不出什么,也就没有继续追问,她担心萧朗出事,也顾不得细想,想着反正林皓家就是这京城里的,他爹又是京城数得着的大商人,有什么麻烦事他爹总不会不管,谁叫林皓是富二代呢。

    反而是萧朗身受重伤,又是官兵重点搜捕的对象,苏薇本来昨天就想去码头查看的,还是林皓劝她说:“码头这两日极乱,明日林府的商船一早就出发,而且那商船比一般的船要快得多,难说到通州就能追上萧朗。”苏薇这才淡定了些。

    苏薇草草吃了早餐,就看见林管事正指挥人搬了许多东西到庄子门口的几辆马车上,苏薇有些诧异,林皓这次并不与他们同行,怎么林管事会收拾这么多东西,倒像转移财产似的,只是她毕竟只是林家的客人,林皓不在,她也不好乱问,乖乖与福玉听从林管事的安排坐上了一辆马车。

    到了码头,官兵们见是林府的马车倒也没有刁难,林管事带了苏薇和福玉刚登上船,就见远处有个人骑了黑马飞奔过来。

    那人过来,简单跟官兵说了两句,官兵们也不阻拦,他几步到了船边道:“林管事,老爷使人来问三少爷去了何处?今日老爷吩咐鲁管事去庄子里找少爷,庄里的人说少爷一早就回府了,可是少爷今日却没有出现在府里过。”

    林管事面色有些苍白,看来少爷是知道了些什么,偷偷进了京中,只是他不回府,却是去了何处呢?

    苏薇和福玉也很是担心,林皓到底去了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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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更果然是非常难做到的事啊,莳萝今天终于出差回来,从白写到黑,才写了九千多字,希望大家多多支持哦!呵呵,多些订阅,人生更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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