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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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时隔天上午准时来到乐藤，报上姓名，工作人员却将他引到了一个小舞蹈室。狭窄的过道两侧坐满了人，一眼望去，大抵都是乐藤的练习生，还有几个新晋艺人。
顾时明白，张思和虽是歌坛的绝对大牌，却从未涉足影视圈，镜头前的气场，四分靠服装，三分靠背景音乐，另外三分还要靠小角色的衬托，再加上mv中的这个角色本身的特点，公司是绝对不会起用大明星的，也难怪来的都是些新人。顾时往近处走了几步，两边的人纷纷抬起头来，目光或冷漠或试探或带着敌意，看得人很不舒服。
也对，ricky毕竟是金牌经纪人，哪有那么好操纵。他肯给这个机会，已经是很照顾了。能不能出位，还要靠自己。
顾时挑了人少的地方坐下，拿下这个角色，于他而言万无一失。
考核快要开始了，工作人员开始发抽签条。顾时的号码是20，旁边的人小声议论，今天一共20人参加，可是顾时扫了一眼周围的人，加上自己只有19个。还有一个人呢？
“对不起对不起！”身后忽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顾时有一瞬的僵硬，他回过头，果然，那个穿着白t恤急急忙忙跑过来的人，正是他上一世最大的仇家之一——周桓。
他们终于，又见面了。
周桓刚刚签进乐藤没几天，本来这个机会也不是他的，只是那个参选学员忽然生病了，训教老师无奈之下抓了周桓上来替。他一路跑过来，停在拿着花名册皱眉的老师身前立刻一个九十度深躬鞠下去：“对不起老师！王磊生病了，我来替他，我叫周桓。”
训教老师狠狠瞪了他一眼：“替人的还不麻利些！”
“今天轮休，临时被叫来，耽误了大家时间真是对不起！”周桓连连鞠躬，非常谦卑地双手接过抽签条，翻过来看的时候，那个数字清楚地落入了顾时的眼底。
19号。
顾时唇角忍不住浮现一抹讥诮的笑意。
周桓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四下里一望，虽然都是练习生，不过也都是比他资历老的前辈了，更何况还有几个算是已经出了道的艺人在。他连忙朝四周点头问好，能叫出名的都称哥，叫不出名的也称呼了前辈问好。
顾时在背后看了，眼底的嘲讽更深。
前一世，他总是觉得周桓为人特别好，从做练习生时初次接触开始，他就发现周桓待人很有礼貌，和他在一起永远不会感到一丝一毫的被怠慢。周桓永远不会失礼，并且毫不吝啬于给予朋友鼓励和赞美。即便非常熟识了，他也从来没有大大咧咧到招人讨厌的地步。
可是现在，当这幅嘴脸再一次出现在眼前的时候，顾时才认识到曾经的自己是多么年轻可笑，这样明显的四处逢迎，他竟然看不透！
周桓四周问了一圈好下来，却没人愿意挤一挤给他让个座。他站在大家中间，有些难堪地低下头，像足了受气新人，却只有身后的顾时才能清楚地看见他眼底暗暗划过的那一抹怨恨。
顾时心里冷哼了一声，表面上却不动声色，他大大方方地站了起来，非常亲和地叫道：“这位同学！”
周桓愣了一下，回过头来，只见是一个俊朗亲切的同龄少年。顾时抿了抿唇，影帝的专业素养瞬间展露，他抿了抿衣角，将一个羞赧而善良的少年神态演了个十足十。
“不介意的话，坐我旁边吧。”顾时说道。他的声音清脆好听，笑出八颗亮晶晶的、足够去拍牙膏广告的牙齿。
周桓被眼前人过于好看的眉眼晃了一下，然而却只愣了一瞬，他便欣然答应了。
周桓果然还是上一世的那个周桓，亲切、健谈，和陌生人相处起来也没有半点尴尬。不等顾时主动开口，他连珠炮的问题就已经抛了出来，话题转换又快又自然，如果不是对这个人早有足够深刻的了解，顾时恐怕现在已经和人家真的交上了朋友。
三言两语间，周桓就将顾时的背景和联系方式套了个干干净净，只一点让他感到奇怪的是，顾时声称自己也是新人。他早就记住了大多数练习生和艺人，而眼前这个人，不仅有如此出色的外表，还有那股子他说不出的气质，他怎么会一点印象都没有呢？
更加让他猜不透的是，眼前的少年分明是一副傻白甜模样，问什么说什么，却只要他一问到对方所在的班级和训教老师的时候，对方立刻就把话题转移开了。说是故意扮猪吃虎吧，却又不像，周桓心里实在是有些疑惑。但他却隐隐有一种预感，这个人不同于任何一个他认识的练习生，甚至不同于那些已经出道的前辈。坐在这个人身边，不会错。
两人说了几分钟话，屋里就走出了一个人。ricky。
乐藤第一王牌经纪人的气场可不是盖的，他一出来，所有人都低头噤声，只有顾时若无意般抬头看了他一眼，ricky刚好也在看着他。
三秒钟后，ricky才将目光移开。
“你们一起进去。”
“是，ricky哥。”
二十个人进屋坐成两排，考核老师一字排开坐在对面，压迫感十足。顾时认出来有两个乐藤的老资历训教老师作陪，ricky，张思和的经纪人john，还有一个始终低着头和john说话的男人。
那男人片刻后一抬头——竟然是未来泰和的新东家，南颢宸！
在顾时印象里，南颢宸当年是从天而降的人物，在他接手泰和前，从未有人听说过这个名字。此时距离他入主泰和还有小半年，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更令顾时感到困惑的，是john对南颢宸表现出来的殷勤和恭敬，绝对是把对方当成个主子在侍候，南颢宸翻着一份文件偶尔停下来，john立刻就凑过去殷勤解释了。
上一世丛天啸用了将近五年都没查出来的南颢宸的背景，难道john会知道吗？
顾时正深思间，对面那个男人已经放下了文件，微微抬头扫了一眼屋里的学员。那极具个人特点的剑眉星目，果然是几年后那个深邃神秘的泰和总裁。
带着一肚子疑惑，顾时开始和学员们一起看片子。
john给他们看的是已经剪辑好的成品mv，在来这里之前，大家还都只知道是天王张思和mv中的角色，对mv的剧情却一无所知。工作人员过来缴了手机，不允许学员以任何录音或拍照的形式泄露mv内容。
在场学员中，也只有顾时这个开了外挂的家伙，才能对mv隐晦的同性内容毫无惊讶，其他人看着看着便纷纷惊呆了。
三遍很快放完。john和ricky对视一眼，相互点了一下头，训教老师连忙说：“开始吧，一号。”
一号是个有喜感的家伙，还没从mv的震撼中脱离出来就被点了名，除了悲催还是悲催。他有点木然地站起来，磕磕巴巴地开始自我陈述：“我、我来自乐藤a3班，在我看来，这个mv中的角色在有几段中……”
他说到这里就停了下来，因为ricky的脸色，已经太难看。
训教老师察言观色，立刻狠狠地呵斥了出来：“谁让你废话！直接开始表演！”
1号被吓得腿一哆嗦，差点当场跪了。
“等一下。”一直沉默的南颢宸忽然开了口。
这个男人的气场太过于强大，场上顿时鸦雀无声，顾时好笑地发现，就连john都仿佛屏住了呼吸。
南颢宸叫了这一声后却没有再说话，只是略略偏了头和john交代了几句。john连连点头，而后严厉地宣布：“今天的考核内容分为两部分，你们每一个人用三个词语概括这个角色的精髓，然后挑选自己印象最深刻的片段进行表演，表演时间是25秒，超时者退出。我不喜欢有人浪费时间。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大家的声音惨兮兮的，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
顾时没有跟着大家一起回答，他低调地低着头，余光却从来就没有离开过南颢宸。他纡尊降贵出现在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呢？顾时实在是想不明白。
一号深鞠躬对刚才的冒失道了歉，而后深呼吸了几口，开口说道：“我认为刚才角色的精髓在于——”他想了想，“阴柔——”然而刚说了这个词，他又住了口，因为这一次，虽然ricky和john没什么表情波动，训教老师的脸却都青了。
横竖都是一死，他飞快地将剩下两个词说了出来：“渴望，和等待。”
他说完后，竟然是看也不敢看对面老师们的表情，直接就开始了表演。
事实上，25秒的时间限制看似随意，实则却非常苛刻。顾时是学员中唯一了解这部mv的人，除了他以外，相信也只有john才知道，mv中的男子没有任何一部分完整感情的体现刚好在25秒。说是让人选择自己印象深刻的部分进行重现，实际上，这却是命题作文。
唯一能靠的上25秒的，大概也只有顾时心底里思量的那个片段，的确，是那个角色在整个mv中最出彩的一段戏。
而1号选择的是男子在帝王宴饮作乐时从远处端上酒杯，替帝王斟酒后又默默站回帝王身后的一段戏。虽然这货一上来囧相百出，但到底也没蠢到去完全模仿原有mv的地步。他那三个关键词虽然不靠谱，但和表演也算是搭上了边。从远处虚拟着端着酒杯走来时，他表现出了故意放纵的阴柔和刻意的挑逗，为帝王斟酒时他眼神中的渴望非常强烈，在终究没有等来回眸一眼，不得不默默回到那人背后时，眼神中又流露出了恰到好处的心碎神伤。
顾时觉得，这人虽然跑题了，但演技还勉强能及格。如果这屋子里能有人扮演帝王和他搭个戏，大概会更好些。
1号的表演用了22秒，下来的时候觉得腿都软了，他心想自己第一个上去实在太悲催了，实则却不知，在这样所有学员旁观面试的条件下，第一个才正是最幸运。
果然不出顾时所料，拜完全不走狗血路数的mv剧情所赐，再加上刚才被几个老师一吓，大家哪还能思考，绝大多数人思路都跟着1号跑了，自己略作改动还不如1号。极个别有明显不同的，却是千奇百怪，什么奇葩表演都有。
18号那货，自作聪明地选用了最后一个镜头——正是尾声男子跪在一众因陪葬而低头哭泣的宫人之间，抬起头，微笑着落下一滴泪的镜头。
这货真是倒霉，大概是不偏不倚地踩到了john的某个雷点，这头眼泪刚下来，那边坏脾气的john就摔了名册，他不好拿ricky发火，只好指着训教老师骂：“你们这批新人就这种货色！我看，乐藤是要关门大吉了吧！”
18号还没演完，本来就跪着，被吓得一下子坐在了自己腿上。训教老师脸上青一阵紫一阵，张口就骂他：“你怎么回事！片子里明明是一滴梨花带雨泪，你哭的肝肠寸断，死了妈了！”
18号屁也不敢放一个，眼泪都快被训出来了，立刻道歉。这还是第一次，顾时看见有人能跪着鞠下躬的。
一直沉默的ricky倒是没什么动怒的表情，他只是拉了一下火冒三丈的john，清了清嗓子，淡定地说：“还有两个呢，着什么急。您先坐下吧。”
john狠狠地哼了一声，坐了回去。
下一个，是周桓。
一直半垂着眼像是走神一样的顾时不动声色地抬起了眼。周桓走到几位老师面前，深深鞠躬：“老师们好，我是19号，周桓。”
训教老师嗯了一声：“关键词。”
周桓微笑了一下，一扫前面十几个又怂又囧的菜鸟留下的悲催气氛。他刻意沉吟三秒钟，开口：“守候——”
这第一个词一出，铁青着脸翻花名册的john就抬头看了他一眼，脸色明显缓和了下来。周桓余光自然扫到了这个变化，然而他却装作没看见一样，接着说：“还有——拒绝。对不起老师，我只能想到这两个词了。”
顾时隔天上午准时来到乐藤，报上姓名，工作人员却将他引到了一个小舞蹈室。狭窄的过道两侧坐满了人，一眼望去，大抵都是乐藤的练习生，还有几个新晋艺人。
顾时明白，张思和虽是歌坛的绝对大牌，却从未涉足影视圈，镜头前的气场，四分靠服装，三分靠背景音乐，另外三分还要靠小角色的衬托，再加上mv中的这个角色本身的特点，公司是绝对不会起用大明星的，也难怪来的都是些新人。顾时往近处走了几步，两边的人纷纷抬起头来，目光或冷漠或试探或带着敌意，看得人很不舒服。
也对，ricky毕竟是金牌经纪人，哪有那么好操纵。他肯给这个机会，已经是很照顾了。能不能出位，还要靠自己。
顾时挑了人少的地方坐下，拿下这个角色，于他而言万无一失。
考核快要开始了，工作人员开始发抽签条。顾时的号码是20，旁边的人小声议论，今天一共20人参加，可是顾时扫了一眼周围的人，加上自己只有19个。还有一个人呢？
“对不起对不起！”身后忽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顾时有一瞬的僵硬，他回过头，果然，那个穿着白t恤急急忙忙跑过来的人，正是他上一世最大的仇家之一——周桓。
他们终于，又见面了。
周桓刚刚签进乐藤没几天，本来这个机会也不是他的，只是那个参选学员忽然生病了，训教老师无奈之下抓了周桓上来替。他一路跑过来，停在拿着花名册皱眉的老师身前立刻一个九十度深躬鞠下去：“对不起老师！王磊生病了，我来替他，我叫周桓。”
训教老师狠狠瞪了他一眼：“替人的还不麻利些！”
“今天轮休，临时被叫来，耽误了大家时间真是对不起！”周桓连连鞠躬，非常谦卑地双手接过抽签条，翻过来看的时候，那个数字清楚地落入了顾时的眼底。
19号。
顾时唇角忍不住浮现一抹讥诮的笑意。
周桓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四下里一望，虽然都是练习生，不过也都是比他资历老的前辈了，更何况还有几个算是已经出了道的艺人在。他连忙朝四周点头问好，能叫出名的都称哥，叫不出名的也称呼了前辈问好。
顾时在背后看了，眼底的嘲讽更深。
前一世，他总是觉得周桓为人特别好，从做练习生时初次接触开始，他就发现周桓待人很有礼貌，和他在一起永远不会感到一丝一毫的被怠慢。周桓永远不会失礼，并且毫不吝啬于给予朋友鼓励和赞美。即便非常熟识了，他也从来没有大大咧咧到招人讨厌的地步。
可是现在，当这幅嘴脸再一次出现在眼前的时候，顾时才认识到曾经的自己是多么年轻可笑，这样明显的四处逢迎，他竟然看不透！
周桓四周问了一圈好下来，却没人愿意挤一挤给他让个座。他站在大家中间，有些难堪地低下头，像足了受气新人，却只有身后的顾时才能清楚地看见他眼底暗暗划过的那一抹怨恨。
顾时心里冷哼了一声，表面上却不动声色，他大大方方地站了起来，非常亲和地叫道：“这位同学！”
周桓愣了一下，回过头来，只见是一个俊朗亲切的同龄少年。顾时抿了抿唇，影帝的专业素养瞬间展露，他抿了抿衣角，将一个羞赧而善良的少年神态演了个十足十。
“不介意的话，坐我旁边吧。”顾时说道。他的声音清脆好听，笑出八颗亮晶晶的、足够去拍牙膏广告的牙齿。
周桓被眼前人过于好看的眉眼晃了一下，然而却只愣了一瞬，他便欣然答应了。
周桓果然还是上一世的那个周桓，亲切、健谈，和陌生人相处起来也没有半点尴尬。不等顾时主动开口，他连珠炮的问题就已经抛了出来，话题转换又快又自然，如果不是对这个人早有足够深刻的了解，顾时恐怕现在已经和人家真的交上了朋友。
三言两语间，周桓就将顾时的背景和联系方式套了个干干净净，只一点让他感到奇怪的是，顾时声称自己也是新人。他早就记住了大多数练习生和艺人，而眼前这个人，不仅有如此出色的外表，还有那股子他说不出的气质，他怎么会一点印象都没有呢？
更加让他猜不透的是，眼前的少年分明是一副傻白甜模样，问什么说什么，却只要他一问到对方所在的班级和训教老师的时候，对方立刻就把话题转移开了。说是故意扮猪吃虎吧，却又不像，周桓心里实在是有些疑惑。但他却隐隐有一种预感，这个人不同于任何一个他认识的练习生，甚至不同于那些已经出道的前辈。坐在这个人身边，不会错。
两人说了几分钟话，屋里就走出了一个人。ricky。
乐藤第一王牌经纪人的气场可不是盖的，他一出来，所有人都低头噤声，只有顾时若无意般抬头看了他一眼，ricky刚好也在看着他。
三秒钟后，ricky才将目光移开。
“你们一起进去。”
“是，ricky哥。”
二十个人进屋坐成两排，考核老师一字排开坐在对面，压迫感十足。顾时认出来有两个乐藤的老资历训教老师作陪，ricky，张思和的经纪人john，还有一个始终低着头和john说话的男人。
那男人片刻后一抬头——竟然是未来泰和的新东家，南颢宸！
在顾时印象里，南颢宸当年是从天而降的人物，在他接手泰和前，从未有人听说过这个名字。此时距离他入主泰和还有小半年，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更令顾时感到困惑的，是john对南颢宸表现出来的殷勤和恭敬，绝对是把对方当成个主子在侍候，南颢宸翻着一份文件偶尔停下来，john立刻就凑过去殷勤解释了。
上一世丛天啸用了将近五年都没查出来的南颢宸的背景，难道john会知道吗？
顾时正深思间，对面那个男人已经放下了文件，微微抬头扫了一眼屋里的学员。那极具个人特点的剑眉星目，果然是几年后那个深邃神秘的泰和总裁。
带着一肚子疑惑，顾时开始和学员们一起看片子。
john给他们看的是已经剪辑好的成品mv，在来这里之前，大家还都只知道是天王张思和mv中的角色，对mv的剧情却一无所知。工作人员过来缴了手机，不允许学员以任何录音或拍照的形式泄露mv内容。
在场学员中，也只有顾时这个开了外挂的家伙，才能对mv隐晦的同性内容毫无惊讶，其他人看着看着便纷纷惊呆了。
三遍很快放完。john和ricky对视一眼，相互点了一下头，训教老师连忙说：“开始吧，一号。”
一号是个有喜感的家伙，还没从mv的震撼中脱离出来就被点了名，除了悲催还是悲催。他有点木然地站起来，磕磕巴巴地开始自我陈述：“我、我来自乐藤a3班，在我看来，这个mv中的角色在有几段中……”
他说到这里就停了下来，因为ricky的脸色，已经太难看。
训教老师察言观色，立刻狠狠地呵斥了出来：“谁让你废话！直接开始表演！”
1号被吓得腿一哆嗦，差点当场跪了。
“等一下。”一直沉默的南颢宸忽然开了口。
这个男人的气场太过于强大，场上顿时鸦雀无声，顾时好笑地发现，就连john都仿佛屏住了呼吸。
南颢宸叫了这一声后却没有再说话，只是略略偏了头和john交代了几句。john连连点头，而后严厉地宣布：“今天的考核内容分为两部分，你们每一个人用三个词语概括这个角色的精髓，然后挑选自己印象最深刻的片段进行表演，表演时间是25秒，超时者退出。我不喜欢有人浪费时间。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大家的声音惨兮兮的，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
顾时没有跟着大家一起回答，他低调地低着头，余光却从来就没有离开过南颢宸。他纡尊降贵出现在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呢？顾时实在是想不明白。
一号深鞠躬对刚才的冒失道了歉，而后深呼吸了几口，开口说道：“我认为刚才角色的精髓在于——”他想了想，“阴柔——”然而刚说了这个词，他又住了口，因为这一次，虽然ricky和john没什么表情波动，训教老师的脸却都青了。
横竖都是一死，他飞快地将剩下两个词说了出来：“渴望，和等待。”
他说完后，竟然是看也不敢看对面老师们的表情，直接就开始了表演。
事实上，25秒的时间限制看似随意，实则却非常苛刻。顾时是学员中唯一了解这部mv的人，除了他以外，相信也只有john才知道，mv中的男子没有任何一部分完整感情的体现刚好在25秒。说是让人选择自己印象深刻的部分进行重现，实际上，这却是命题作文。
唯一能靠的上25秒的，大概也只有顾时心底里思量的那个片段，的确，是那个角色在整个mv中最出彩的一段戏。
而1号选择的是男子在帝王宴饮作乐时从远处端上酒杯，替帝王斟酒后又默默站回帝王身后的一段戏。虽然这货一上来囧相百出，但到底也没蠢到去完全模仿原有mv的地步。他那三个关键词虽然不靠谱，但和表演也算是搭上了边。从远处虚拟着端着酒杯走来时，他表现出了故意放纵的阴柔和刻意的挑逗，为帝王斟酒时他眼神中的渴望非常强烈，在终究没有等来回眸一眼，不得不默默回到那人背后时，眼神中又流露出了恰到好处的心碎神伤。
顾时觉得，这人虽然跑题了，但演技还勉强能及格。如果这屋子里能有人扮演帝王和他搭个戏，大概会更好些。
1号的表演用了22秒，下来的时候觉得腿都软了，他心想自己第一个上去实在太悲催了，实则却不知，在这样所有学员旁观面试的条件下，第一个才正是最幸运。
果然不出顾时所料，拜完全不走狗血路数的mv剧情所赐，再加上刚才被几个老师一吓，大家哪还能思考，绝大多数人思路都跟着1号跑了，自己略作改动还不如1号。极个别有明显不同的，却是千奇百怪，什么奇葩表演都有。
18号那货，自作聪明地选用了最后一个镜头——正是尾声男子跪在一众因陪葬而低头哭泣的宫人之间，抬起头，微笑着落下一滴泪的镜头。
这货真是倒霉，大概是不偏不倚地踩到了john的某个雷点，这头眼泪刚下来，那边坏脾气的john就摔了名册，他不好拿ricky发火，只好指着训教老师骂：“你们这批新人就这种货色！我看，乐藤是要关门大吉了吧！”
18号还没演完，本来就跪着，被吓得一下子坐在了自己腿上。训教老师脸上青一阵紫一阵，张口就骂他：“你怎么回事！片子里明明是一滴梨花带雨泪，你哭的肝肠寸断，死了妈了！”
18号屁也不敢放一个，眼泪都快被训出来了，立刻道歉。这还是第一次，顾时看见有人能跪着鞠下躬的。
一直沉默的ricky倒是没什么动怒的表情，他只是拉了一下火冒三丈的john，清了清嗓子，淡定地说：“还有两个呢，着什么急。您先坐下吧。”
john狠狠地哼了一声，坐了回去。
下一个，是周桓。
一直半垂着眼像是走神一样的顾时不动声色地抬起了眼。周桓走到几位老师面前，深深鞠躬：“老师们好，我是19号，周桓。”
训教老师嗯了一声：“关键词。”
周桓微笑了一下，一扫前面十几个又怂又囧的菜鸟留下的悲催气氛。他刻意沉吟三秒钟，开口：“守候——”
这第一个词一出，铁青着脸翻花名册的john就抬头看了他一眼，脸色明显缓和了下来。周桓余光自然扫到了这个变化，然而他却装作没看见一样，接着说：“还有——拒绝。对不起老师，我只能想到这两个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