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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章,连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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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后,王烈又把山寨诸人引见给卫雄和令狐泥他们,众人一一见礼。

    王烈又把自己从晋阳和盛乐带回的一些特产分给了众人做礼物。礼物不多也不算贵重,但山寨之内,从正在吃奶的娃娃到走不动路的老者,人人有份。

    乱世之中,众人何曾得到过这样的对待,望向王烈的目光充满了感激。

    就连卫雄都暗自赞叹:“若论收买人心,阿烈却是一等一的擅长。”

    胡大海这憨货见王烈分发礼物,却至始至终都没有太说话,一直愣愣的看着王烈。

    王烈有些好奇,往日这家伙最鼓噪不过,今日怎么却如此老实?

    于是问道:“海叔,你为什么这么看我?你怎么了?”

    胡大海摸了摸脑袋,不满道:“他们都有礼物,怎地小郎君你没给我带些礼物回来?”

    王烈闻言,有些尴尬,他并不是没有给胡大海带礼物,本来他是准备了一副上好的铠甲,但还在山下的辎车上,并没有如那些小物件一样随身携带。

    包括白文,王烈也给他准备了一副铠甲,但白文性子沉稳,却是不闻不问,也不着急。

    胡大海却是有什么说什么,见他眼巴巴的看着自己一副可怜样,王烈索性直接掏出一块费辰从匈奴王陵摸出来的玉佩:“这个先给你,还有一副铠甲在山下的辎车上,一会就运到。”

    胡大海接过后看了看:“这东西怎么看都没那些黄白之物好,好像还没小郎君你佩戴的好呢……”

    王烈下意识的摸出自己随身携带,如今一直挂在脖子上的玉佩,看了看:“的确没我这个好。”

    费辰在一旁一听,对胡大海气道:“你这黑大个胡说什么?这可是古玉,你不要就还给我……咦,小郎君,你这块玉佩从何而来?”

    一旁的卫雄也一眼看到王烈手中的玉佩,因为之前王烈一直贴身带在衣里,所以他也不曾见过。

    王烈看了费辰一眼:“我这个是我娘留给我的,是家传的,不是什么古物。”

    费辰摇摇头,看了王烈一眼,没有再说什么,有些事情在没有断定之前,说出来对谁都没有好处。

    卫雄悄悄掏出自己那块得自卫操的玉佩,仔细辨别了下,心下有些惊诧,但现在这里人多嘴杂,却不是询问的好时机,只好耐下性子不再说话。更何况江左之地不比幽州,王烈就算现在回去,一样很难出头,还不如在北地起军,将来手下有百万雄兵,看哪个敢小瞧自己的这个兄弟。

    费辰、卫雄各怀心思,胡大海却是听的半懂不懂,看了费辰一眼:“虽然不好,但也勉强是件玩意儿,老胡我收下了。”

    费辰气得上来就要抢回玉佩,但胡大海早就把玉佩揣进怀里,哼着小曲,好不可恶。

    王烈一脚踹出:“你这家伙不见利不起早,赶快准备饭食和住所,这许多兄弟都还饿着、累着呢。”

    胡大海却笑道:“小郎君放心,你走后,我将附近十几个山头都开辟出了居所,平日虽然为了更好防守,没有人驻扎,但那些屋子都收拾的很干净,住下这几千人马没有问题。”

    王烈好奇:“这一年你只干这些了?”

    胡大海摇摇头:“当然没有,我们主要是伐木、建房、种地、开荒、练兵,反正你交待的一样没落下。”

    王烈一咧嘴:“行啊,海叔,你还真有出息了,这么自觉。”

    胡大海蒲扇大的手掌一拍胸脯:“那是,我老胡最能干不过……身先士卒,任劳任怨……”

    白文却忽然在一旁嗤笑一声:“胡首领,能干的很。”

    胡大海如被蛇蝎咬了一口一般:“白阎王,我吹吹牛,可不算触犯寨规吧?你要我做的我都做了。”

    王烈点点头:“我明白了,若没白副寨主监督你,你却是最能偷懒。”

    众人大笑,胡大海也不恼,高兴的领着大家分头上山,吃住休息。

    不过等众人分批被分配进各个山寨,王烈才发现胡大海这厮还是有些夸大其词,虽然王烈他们走后的这一年时间里,他带领大家开辟山头,可为了不引起别人注意,加之寨内人手不足千人,扩张的速度却并不快。

    现在围绕鸡鸣寨竹寨鸡鸣山,共开辟出七个适合居住的山头,空余的房屋约有两百余间,每间可住十余人,却也只能驻下一半军力。

    另一半人马,却只好在几个山头间的空地安营扎寨。

    但总比靠近官道更安全,也更适合掩藏行踪。

    不过大家一路行来,也吃了不少苦,这点困难却是还能克服的,至少当胡大海率领宅内的老少端出一盘盘金黄的火烧,一碗碗喷香的黍米饭,数十桶冒着香气的野菜肉末汤的时候,众人齐声喝彩,这顿饭却比路上啃食干粮喝冷水强百倍。

    众人热饭热汤入肚,齐声称赞胡大海能干。

    把个老胡笑的嘴咧开了花一样。

    安顿、吃喝完毕,王烈召集狂澜军队主以上人员在主寨的议事厅开会,卫雄也受邀参加。

    这一路王烈打着收复卫雄的心思,而且他早看出卫雄此次肯回幽州,固然是有担当拓跋猗卢特使,拜见王浚,顺路祭祖的原因,但肯定有要返回幽州发展的心思。

    王烈邀请卫雄一起参加狂澜军的会议,卫雄却是欣然答应,他也想看看王烈在回归幽州后,究竟有何计划筹谋。

    鸡鸣寨的议事厅里,众人济济一堂,这里却是铺着厚厚的松木地板,上边刷了桐油,众人皆席地围绕而坐。

    随后,众人再次简单互相介绍,拱手相见。

    令狐艾则拿着笔墨和竹简,在一旁做着简要记录。

    这也是按照王烈的命令,每次商谈事情必须有记录,以供事后进行总结。

    要知道,事事记录的待遇可是只有在皇宫里才会如此,那些史官每日提笔,监督着至尊与权臣的一言一行,以流传后世。

    会议开始后,白文向王烈等人介绍了自他们走后,山寨内的情况和各类物资、人马的出入、收支情况。

    白文果然是性格缜密的人,一条条记录虽然简单,字迹也不美观,但却条理清晰,没有分毫遗漏。

    只是这记载实在太过详细,又没有什么章法,大多数人听起来都有些摸不到头脑。

    就算山寨里几个账房先生在一旁解释,却也作用不大

    王烈听了半天,见众人都一头雾水的模样,于是对白文道:“白队主,我这里有一个管理账务和各种条例的办法,你看可行不。”

    白文和几个账房先生一愣。

    王烈拿过笔墨:“你们看,如果把收支列成这样的格子,格子内分别记载不同的数字,嗯,这个一、二、三、四,其实是可以这样写的。”

    王烈简单的将现代会的记账办法讲了一下,白文越听眼睛越亮,令狐艾和卫雄等人也是连连点头,这时候的文人对数理也多少知道一些,却是都觉王烈这个记账的办法闻所未闻,但却实在能提高效率,也更能让人一目了然。

    解决了这个问题,王烈随即说明不日众人将启程赶赴蓟城和王浚见面,随后将去彰武县城内驻扎。

    胡大海一听,却是有些不高兴:“鸡鸣寨是我们的发家之地,若去了彰武县城,这里的父老难道扔下不管么?”

    王烈摇摇头:“这里是我们起兵兴盛之地不假,可如今已为各路势力所知,而且这里虽然易守难攻,但却养不了这两千大军,而且以后,我们的队伍还要扩大,还会有更多人马来追随我,只凭此地我们很难继续扩张。最关键的是,这里地处要冲,石勒若进攻幽州,首选就要途经彰武县,如果只凭一寨之地,我们没有另一处做犄角,如何防守。”

    令狐艾闻言,也附言道:“我也觉得首领说的很有道理。山寨虽五脏俱全,而且建设的也不比一村一县差,可是毕竟地方太小,就算扩展山头,三四个尚且能首尾相连照顾,多了却反而是分散兵力,自取灭亡之道,所以大军去彰武县发展实是良策。”

    一直沉默不语的皇甫方回也点头道:“王将军有大志,鸡鸣寨亦不错,但终有限制,若有一郡之地为将军施展,十年内将军可为刺史。”

    他奉父亲之命,带儿子皇甫旭跟随王烈,自然要从下属的角度来替王烈考虑问题。

    胡大海见几个人都是如此说,却是黑着一张脸问:“那这里就这样丢下不成,老胡我这一年可是没日没夜的干,才弄出这么多东西来,真有些舍不得……”

    胡大海此话一出,那些在这一年时间留守山寨的人马都有所感悟,纷纷点头,就连白文也有些意动,冷漠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留恋之色。

    王烈知道胡大海他们是怕付出的心血毁于一旦,也不责怪他们,反而一咧嘴:“哪怎么可能?这里我们付出这许多心血,却是不能轻易放弃,将来若得到彰武郡,这里的老幼都迁往彰武县城内,只留五百人马驻扎主寨,正好和彰武形成犄角之势,若石勒大军前来,先攻打鸡鸣寨,彰武县发兵来救;若他绕过鸡鸣寨直接攻打彰武,则鸡鸣寨精兵包抄敌人后路,最不济也能骚扰其粮道,给县城内的守军制造机会,总之,入驻彰武县,我们能活,固守鸡鸣山,我们将越走越难……”

    胡大海一听,点点头,王烈说的浅显易懂,他所提的也只是内心的想法。

    卫雄却微微皱眉道:“若敌军分出一军之兵围困住山脚,这山寨之兵如何下山骚扰?”

    王烈也不回答,却直接拉起卫雄,走出屋外,直接向山顶走去,到了接近山顶背阴的一处平台,之间云雾跌宕起伏间,鸡鸣寨主寨和各个山头间都有吊索往来相连。

    众人也都跟随而来,那些第一次来到鸡鸣寨的众人皆是喟叹不已,原来王烈的鸡鸣寨扩充之初,就已经做如此打算,吊索往来,虽然建设的时候需要费心尽力,但一旦建成,只要能扼守住上山的盘肠小路,就几乎可以一直在敌人的头顶纵横往来,永远不会被困住。

    卫雄此刻才真正明白王烈在这小小山寨上花费了多少心思,知微见著,王烈为人实是胸中有丘壑,放眼望山河。

    卫雄对王烈一拱手:“阿烈实有大才,若再得彰武县,不出半年,恐怕这幽州就再无能拦你一飞冲天之人了。”

    身后众人也都连声赞叹,一时间吗些鸡鸣寨的老人却是沾沾自喜,都觉得跟对了主公,今后也可扬名四海。

    尤其是胡大海,王烈随后更劝慰他,不要为离开鸡鸣寨而伤心,他已经从老师刘琨哪里给他也求来官职,今后他不再是名不正言不顺的鸡鸣寨后山总教官,而是有了大晋军籍的军主。

    胡大海拿着那代表军主权利的铜印,笑得差点把嘴角咧到耳朵上。

    他老胡距离“胡大将军”的梦想又着实近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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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忙了一日,王烈总算安定下来,带着程翯和一干青山村的兄弟以及卫雄、令狐泥等人参观鸡鸣寨,然后就各自安息。

    众人散去,王烈本已经下定决心,想厚颜无耻一些,提出和程翯睡一间屋子,但程翯一到山上就被王氏姐妹花拉住,三个少女很快就打成一片。

    天一黑,两女就邀请程翯去自己屋中歇息做伴。

    眼见自己的璎珞小娘被王氏姐妹花拉走,王烈心底哀叹不已,却总不能摸进三女房中,行强行推倒之事。

    如今山寨上下,都盯着他这个首领,很多事情却只能再择良机。

    于是,这个夜晚,王烈数了上万只绵羊后,才在苏良和胡大海的鼾声中昏昏睡去。

    第二天,王烈将所有人都集合在一起,宣布了刘琨放手给他的一系列人事任命,胡大海、白文都被提拔为军主;白文同时为执法营营长,费辰为后勤情报总管;令狐艾为未来的彰武县县令,领狂澜军参军;苏良和冉瞻为校尉,各领骑军、步军;令狐泥为狂澜军建忠都尉,在军中的官职名义上最大,的但实际上却是听王烈调遣。

    王烈自为未来的常山郡参军,领狂澜军校尉。

    卫雄见王烈分配妥当,却是张嘴想要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他毕竟是一国之辅相,想要他开口说出屈尊之言,还是有些难为他,虽然他心底已经想要留在幽州,和王烈一起大展拳脚。

    “还是等拜见过王彭祖后再说不迟,而且若是阿烈他真是那人的后代,自己若跟他一起,却并不算屈身。”卫雄如此想。

    不管卫雄这边心思活动,此次众人都获得提升,狂澜军也由原来的五百余人的小部队,变成了如今的两千五百人的大军,山寨上下士气高涨。

    王烈更是对这些新加入的兵马宣布,只要他们认真训练,能达到王烈的要求,一样是军饷充足,而且人人都是王烈的嫡系,并无亲疏远近之分。

    王烈一路来和众人一起行军,虽手段霹雳,但对下极好,众人也皆信服他所言,知道这个小郎君岁数不大,但一言九鼎,而且有勇有谋,跟着他却是错不了。

    于是皆拜倒口称主公,胡大海还带头表示:“今后小郎君你指向哪里,我们就打向哪里,绝没有二话。”

    苏良却道:“海叔的意思是以前会阴奉阳违的。”

    胡大海忙把头摇的像个拨浪鼓:“没有,绝对没有,谁造的这等谣言,我绝对饶不了他。”

    令狐艾却唯恐天下不乱的插话:“胡兄弟怕是脑子受了风,这怎么能是谣言,明明是苏校尉刚刚才说的,你决不能轻饶他。”

    胡大海看了看苏良:“这等玩笑话,我老胡从不计较。”

    众人大笑。

    见众人兴起,王烈微微点头,从穿越到现在,眼看就要过到第十九个年头,他终于有了一份可以自保的根本。

    当日,那个为了能活的更好,在山村种田、打猎,训练兄弟,不知天高地厚的孩童;三年前,那个为了博取出身、名声,毅然告别兄弟投军壮怀激烈的少年;今日,这个蛰伏十九年,终于可以指挥数千兵马,在乱世之中努力立足的王烈。

    三个影子迅速的在王烈的记忆了重叠着,也在这一刻王烈心中再无一丝怀疑,自己可以用自己的双手逆天改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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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幽州渔阳郡蓟城,大晋大将军,幽州刺史王浚正在大将军府宅内认真的看着一份文书,不是发出轻轻的叹息,眉毛也不时轻轻攒起。

    正在这时,忽然有小校禀告说长史裴嶷求见,正在门外等候。

    本来,幽州督军谢鲲、长史裴嶷和别驾裴宪等文臣,皆在前线为王昌的大军出谋划策,一直没有回蓟城。

    但月余前,一直活跃在平州一带的慕容鲜卑首领慕容廆忽然致信大将军府,说因为领地问题与营州的段氏鲜卑发生摩擦,双方发生小范围冲突,已经造成数千人死伤,希望王浚可以出面,秉公调节。

    这种事情王浚不好直接出马,身边之人又多不擅长处理这类纷争,只好紧急将擅长处理政务的长史裴嶷从前线调回,专司负责处理这次突发事件。

    裴嶷到的确是一个干才,回幽州半月,就将此事调查清楚,并形成了一份文书给王浚,文书所言是段氏鲜卑部落的人侵占了慕容鲜卑部落的草场,而慕容廆不肯吃亏,发兵驱赶了段氏鲜卑的牧民。

    事情到了这里,本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但留守营州的段氏鲜卑大单于,辽西公段疾陆誉的叔父,左贤王段涉复辰恼怒下却发兵再次攻占慕容鲜卑草场,双方因此爆发冲突,造成了慕容鲜卑一方死伤了近千名牧民,被夺走了数千匹骏马。

    裴嶷调查清楚后,将份文书交给了王浚。

    而今,王浚正审阅的就是这份文书,虽然表面上是非曲直很是明显,错在段氏鲜卑,但王浚却是有些犹豫。

    王浚能坐到一州刺史,晋朝大将军的位置,虽然性格刚愎自用了一些,但却并不糊涂,自他在幽州起家,段氏、宇文氏两族皆主动投靠,唯有慕容氏,一直不冷不淡。

    而且他们和幽州间有段氏、宇文氏鲜卑相隔,所以王浚一直也没太在意他们。

    至于这件侵占草场的事情,在王浚看来事情实在有些突然,偏偏在段氏鲜卑为他在前线作战的时候出现,内里可能有什么蹊跷,处理起来却还是有些棘手。

    而且段氏一族的鲜卑辽西公大单于段疾陆誉是王浚的孙子辈,更是名义上的幽州军马副使、奋威将军。

    但慕容鲜卑虽不曾与王浚结亲,但也不曾倒向王浚的敌人,如今双方有了争执,却很难断案,如果弄不好,却是让两边都对他心生间隙。

    尤其是慕容鲜卑,若让其倒向石勒,总是不好。

    因此,听说裴嶷求见,王浚立刻叫人宣他进来,好商议如何给出最后的处理结果。

    至少,要做到表面上的公平公正。

    裴嶷一进内堂,立刻拱手请安,然后神情肃穆的站在一旁等王浚说话。

    王浚拿着那份竹简,问裴嶷道:“文冀,你三日前从昌黎郡回来,慕容廆说了什么?”

    裴嶷犹豫下,说道:“他说若大将军不为其做主,他就誓和段氏鲜卑争个高下。”

    王浚啪的一拍面前案几:“混蛋,慕容廆这是什么意思,他眼里就没我这个大将军么?”

    裴嶷忙劝道:“大将军,慕容廆自永嘉元年(307年)自称鲜卑大单于来,政事修明,爱护人才,如今他平州一地已有户十万余,人口近五十万,而且自段务勿尘去后,营州段氏鲜卑也多有人归附慕容廆,其麾下甲士虽只有三万,但绝对不可小觑。

    而且,现在段疾陆誉兄弟几人都在前线,其叔段涉复辰志大才疏,难当大任,现在段氏鲜卑群龙无首,若慕容廆一力与段氏开战,段氏一族恐难是慕容鲜卑对手,而段疾陆誉若得知后方不稳,在前线必然不肯为大将军出力。”

    前线若有失,王浚大军必将深陷泥潭。

    王浚看向裴嶷:“那先生的意思是什么?”

    裴嶷犹豫了下,开口道:“当断则断,可先与石勒议和,再将段氏兄弟调回,让段氏、慕容氏一起来蓟城解决此事。”

    王浚一听,眉毛一扬:“和石勒议和?却让天下人耻笑我么?”

    裴嶷却道:“石勒现在也是骑虎难下,大将军现在也没有办法攻克襄国城,莫若暂且议和,控制住长乐郡,早晚还能进攻石勒,而且……”

    王浚问:“而且什么?”

    “而且,我听闻石勒似乎有议和的迹象。”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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