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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梅香寄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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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燃^文^书库][]    龙威侯府门两边的围墙厚重而坚固,六米来高的朱红色大门正上方悬一块巨大的匾额,上面“龙威侯府”四字,个个如斗大,铁划银钩。乐+文+小说大门两侧及前面的大道上,到处是警戒的勇士,真个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

    纪龙川亲自在大门口迎接,老远见到灵武的轿子过来,他赶忙迈步上前,直接走到轿子前伸手扶住灵武的手,微微一笑,说道:“大师来的好快,父亲在后院等你,我带你去见他。”

    “侯爷相召,灵武马上就出门,不敢耽搁啊。想来侯爷这时候也是有要事吧。”

    “生死攸关呐!父亲这两天闭门不出,一语不发,真是急死人了。今天一早突然让我请你过府一趟,说是想和你喝喝茶,聊一聊。他老人家终于发话了,灵武你可得多替父亲出出主意啊。龙川先谢过你了。”

    “大少主说哪里话?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在这样艰难的时候,正是我等该出力的时候,自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就怕我自己能力有限,眼界太小,不能为侯爷分忧啊!”

    “大师言之有理,请跟我来。”

    龙威侯是在后院,不过并没有在房间里,而是在后院的一处院子里。院子很小,中间是一处人工修建的假山。山上小路、树木、寺庙、庭院清晰可见,甚至小如米粒般大小的人物都纤毫毕现。院子的四角都有丛植的腊梅,不知道种植了多少年了,枝干苍劲粗大。晶莹剔透的腊梅花好像是一个一个的小灯笼般,在隆冬的寒冷时节开得分外的热闹。腊梅树丛的旁边摆放着两把摇椅和一个茶几以及几个火盆,满院子都是腊梅花沁人心脾的清香,让人沉醉。

    灵武进院子门,一眼就看见龙威侯正躺卧在摇椅上,闭着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纪龙川走近椅子边上,小声地说:“父亲大人,大师来了。”龙威侯一下子睁开了眼睛,精光四射,看了灵武一下,指着另一张椅子向灵武招手说:“灵武快过来坐,你看这腊梅开的多好多香啊,今天我请你闻闻腊梅花香,真是让人神清气爽啊!”

    纪龙川在边上直是请灵武坐,灵武也不客气,上前几步就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与龙威侯只间隔了一个小茶几。

    “灵武你先躺一会儿,好好闻闻这花香。”龙威侯自己也闭上眼睛,做了一个深呼吸。

    他们二人在这里闭目赏花,院子里的下人见纪龙川一摆手,全部都悄悄地退了出去。纪龙川也走到了院子门口,从外面一侍女手中接过一托盘,将上面的一壶茶和两个杯子端了进来。亲自将茶杯中斟满茶水,放在龙威侯和灵武的旁边。

    “灵武,难得有这个时间清静,我将平时舍不得喝的仙品绿观音拿出来,让他们沏了一壶”龙威侯睁开眼睛,微笑着说:“我们俩好好喝两口,你尝尝味道怎么样。”

    “多谢侯爷赏赐”灵武跟着龙威侯双手捧起杯子,将茶杯放在鼻间深深的嗅了两下,陶醉地左右晃动了几下头:“好茶,好香的茶,与这腊梅的清香融在一起,说不明道不白,到底是茶香还是花香。”

    “哈哈哈!”龙威侯大笑起来:“你呀!和你外公一个调门。好茶好景到你们爷儿俩那儿才真是良辰遇知音,不浪费哟!”

    “唉!此情此景让我又想起玉璋老哥来,他和我经常这样两个人一起喝茶赏花。有事商量事情,没事就涨阔天空的一阵乱吹。腊梅依旧香,兄弟两茫茫。唉!”

    “腊梅不知骨肉情,暗香浮动至心扉。故人渺渺茶香在,,反哺跪乳何以回。”此情此景,灵武想起外公,不由的心酸难过。养育之恩,教导之情,如同这腊梅和茶叶的香味,直入人心底深处。言为心声,情之所至,灵武脱口而出。

    龙威侯并不说话,又闭上眼睛躺了下去,只是几滴眼泪滚了下来。

    “我和你外公是经过生死劫难的,一路的信任和默契,终生不离不弃。就是他成为大灵士之后,帝国上下不少人拉拢他收买他,甚至连我都劝他另谋高就,他都不去。他对我说,人生百年转头空,唯为忠诚二字不可轻。上忠诚于国,不负黎民百姓;下忠诚于家,不负父母妻儿;其余忠诚于友,不负盟约誓言;有此三忠,不负此生也。我现在成为大灵士了,虽然力量提升,地位在变,但是我于国于家于友的信仰未变。每想念到他的这些话,我都在想,我纪昌武何德何能,竟能与此等人物为友?我亦不负此生了。”

    “外公也常常这样教导我,他老人家于国于家于友的人生信条我总是记在心间。灵武现在还年轻不懂事,外公不在了,还请侯爷多多提点。比起外公来,我实在是差的太远,但希望为侯爷分忧的心思是一样的。他老人家临终嘱托我一定要听你的话,我时刻记在心中。侯爷有何想法,尽管吩咐就是,灵武定当遵命。”

    龙威侯并没有马上接话,端起茶杯,轻轻地饮了一口,并示意灵武也喝茶。等到灵武喝了两口,看到他放下茶杯之后,龙威侯这才长叹了口气。

    “我这个年纪了,几十年风风雨雨,也算是经历了不少事情,大风大浪也不是一回两回。但这次我确实难以下定决心,这回的情形大不相同啊。”

    “侯爷认为这次有什么不妥吗?我们现在是处在劣势,但也不是完全没有胜算。对方虽然汉中和龙西两位神将,兵力也远超我们。但侯爷你突破神将多年,外公曾经说过你早就在神将的颠峰境界,随时有成为武圣的可能。与他们二人争锋,不说必胜,肯定是立于不败之地的。何况侯爷征战多年,统帅大军运筹帷幄驰骋疆场,岂是他二人可比?”

    “对付他们二人,我若有你相助,自然是有些胜算。可这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啊。只怕是战端一启,便是无休无止了。天无二日,国无二主,这次恐怕在梁王和我之间必有一伤才得了结。你觉得我与梁王相比,我们有一点胜算吗?”

    “此事太重要,我经历的事情少,难以判断,但我想不到我们出了一战之外还有什么路可走。侯爷,这不是我们打不打的问题,是别人已经动手了,我们还能怎么样?你伸脖子也是一刀,你缩脖子可能也还是一刀,还有什么好怕的?”

    龙威侯没有言语,双手在躺椅扶手上一撑,站了起来。他慢慢地踱来踱去,走到一墙角的时候他突然回过头来,对跟在他后面的灵武说:“我现在就像你说的一样,表面上梁王让我去王都,许我儿子管理侯国,但实际上我已被逼到了这个墙角。前面无路可走,不如回头一拼,或许还有点意外。我比你外公不过小五岁,经历无数的生离死别,见惯了血流成河的残酷,我还怕什么呢?富贵险中求,江湖凶险,爱惜身家性命的人哪里能纵横天下?”

    “侯爷既如此想,应早做决断,收拢侯国人心军力,全力一搏。”

    龙威侯沉吟了一阵,又慢慢地走回到座位上坐下,慢慢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灵武也端了起来,揭开杯盖,张口正要喝茶。龙威侯突然说:“我之所以犹豫不决,都是因为你。”

    灵武一惊,手中捏着的杯盖一下子掉了下去。眼看就要摔在地上粉身碎骨了,他迅速的一伸手就将要掉在地上的盖子抓在了手里。龙威侯看了他一看,眼中精光一闪而没,继续说道:

    “如果你外公还在,我肯定毫不犹豫,可现在不一样了。你还小,二十不到,老婆孩子都还没有。这么年轻的大灵士,天下几百年才可能有这样的天才,我怎么能因为自己的利益就将你葬送了呢?我自己面临险境,纵是粉身碎骨,也不会眨一下眼睛。但灵武你注定会成为一方雄主,我不能误了你的前途,甚至误了你的性命。玉璋兄曾对我说过,再过十来年,你很有希望突破成为灵尊,那时的天下,你我灵尊加武圣,哪里去不得?可惜老天爷不给我们时间啊!我看还是不战的好,你到梁王那里,他虽然不信你但也不会害你,绝无凶险。等你成就灵尊,他也只有把你捧在手里,无可奈何了。”

    “可是侯爷你就危险了,轻则失去自由,重则有性命之危啊!”

    “没有轻重之分,我到他那里只有一个结果。灵武你想,你到梁王那里,大灵士的身份能隐藏多久?顶尖的大灵士是能够威胁到武圣的啊,就凭我私藏你的罪名,他能饶过我?”

    “这样说来,侯爷是千万不能到王都去的了。灵武愿与侯爷同生共死,不去就都不去,我俩联系还怕了他不成。”

    “灵武你还是去吧,就由老夫来跟他们拼命一战。我若不测,拜托你想法帮我留下一丝血脉,不至于绝子绝孙就行。”

    “不行,这绝对不行。有我们联手,对付汉中和龙西侯,应该说胜算有七八成。如果只有你一人,最多就个平局,更何况我一走必然造成人心浮动。不要梁王出手,你和外公经营一生的龙威侯国就完了。纵使我能苟活于世,于国不忠,于友不忠,将来如何有脸去见外公?灵武年轻,无妻无子,了无牵挂,纵使悬崖一跃,不过孑然一身而已。岂能留下不忠之名于后世,给人谩骂。侯爷不必忧虑,灵武早已整顿旗帜,敬候差遣,不作他想。”

    灵武说完话,当即给龙威侯行了一礼,转身就告辞而去。龙威侯望着他出门的背影,仰起头一声长叹,眼角不由的流下泪来:“玉璋兄,老弟此生欠你一家的情,只怕是还不了了!我也不想带他走入绝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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